就说她好似忘了什么。 都是拜死阎王所赐。 南玉背过身子,掩饰因温泠月那句话产生遐想带来的面红耳赤。 那也要挑时辰吧!怎么偏偏在殿下受伤时那个啊! 她其实相信温泠月能干出这种事。 南玉想入非非忘记掩饰,一脸痴相。 此话不假,在紫宸殿里她特意没令下人服侍,还不是为了他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面子。那大疯狗还总是不听话,她抬他的胳膊都酸胀的不行。 温泠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并不记得雾春汤在哪。 这一类事发生过太多次,致使她只要一开口东宫下人便只她要问什么,惹的温泠月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可玉颈不听话地爬上绯红,与她今日一身春桃罗裙交相辉映。 温泠月拽紧胳膊上那条最喜欢的披帛,漫无目的地走在寻找雾春汤的路上。 却忘记脚下一节石阶,整个人差点就要栽入泥潭。 “谢谢。” 心下一惊,带着心里那人的影子抬头看去—— 眸光有些拘谨地上下扫视着他全身,淤血未散,是怎么…… 啊,好像忘记加上那个称呼了。 “不错,这次没加上那个生疏的名字了。” 眨眼时唇畔勾起一个弧度,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开了口: 温泠月呼吸一紧,又是这种感觉! 她细细打量眼前这人,确认他与傅沉砚本人分毫不差。 她鼓起勇气,想起自己无论如何也算是在昨夜帮了他的大忙,抬高了些音量:“殿下昨夜伤痛未愈,怎么能乱跑呢。” 她心疼的才不是他本人,而是那层纱布。 好不容易系了个漂亮的结,怎么就被他胡乱动扯成这样了。 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肩上的纱,男人当着她的面将之扯下,露出内里已然结成痂的伤口,然后缓缓抬手。 温泠月眉微颤,这莫非是一种比试? “阿、阿泠你别哭,不好看吗?孤……我、我再让你绑一遍就是了!”微微败下阵却仍有些倔强的傅沉砚实在看不得姑娘掉泪,手足无措地扯开那条白纱。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这女子戏耍了,有些懊恼,却转瞬即逝。 可是为什么,他的变化这样大? “孤方才其实不是怕你,只是……”女子视线太过炙热,他实在说不下去。 甚至有些窃喜,因为这种神志不清的死阎王格外好说话。 果然,傅沉砚就是醉了,连胡话都开始说了。可是记得之前二哥告诉她,吃醉的人情绪波动最大了,得顺着他来。 不就是顺着他说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嗯嗯,不是不是。” “殿下?” “你听听看,我是不是他。” 傅沉砚他,本来不那么喜欢旁人接触的不是吗。 “为什么总这样叫我,我不喜欢阿泠唤我这个称谓。” 似乎温泠月也不那么会安慰人,尤其是傅沉砚这样的……她一时手足无措,却又不明白她不叫殿下的时候他说他放肆,说了怎么又这样委屈。 暗自窃喜时却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男人脸颊。 反应不及,他的手反被少女牵起,被她牢牢抓在手里,抬脚便跑。 她的手柔软有力,虽然有些冰凉,但比起他的滚烫莫名令他舒适。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子主动牵手…… 下雨了。 他们站在最近一个殿的屋檐下,少女在他身旁轻微的喘息,发丝微乱,在他的错愕中抬手指了指天:“躲雨呀。” 突如其来的大雨终究抵不过乌云的重压,化作一场避无可避的杂乱碎珠,簌簌落在玉京。 那本《沉鱼拥夜》。 但她嘟着嘴,有些无奈地整理跑乱的披帛和外衣,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有轻盈的蔷薇香幽幽逸出,糅杂在雨水里,与凛冽的寒风拥吻,融合的恰到好处。 动作时他又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蔷薇。 ——淋成那样还能一见钟情?孤才不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