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的父母已经把她的后路都堵死的。他们在警告白伊来,别用这种无聊的把戏作威胁。白伊来饿得发昏,意识却越发清醒。她的父母想要看着白伊来饿得眼冒金星,哭着求他们原谅吗?然后发誓永远效忠于父母,尽孝尽责,以此来满足他们所渴望的权力。饿了就该吃饭,渴了就该喝水,想哭就哭出来,该生气也不必万事都忍耐。白伊来如此想着。推开房门,她甚至不在意父母是否会发现,到厨房里随便抓了点面包,倒了杯牛奶,慢慢啃起来。平常直接上手的行为会被爸妈批评没规矩,可是这样很方便。“现在知道饿了?你那天是怎么和我顶嘴的?”夏家英从客厅听到动静,站在厨房门口,语调尖酸,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抓住白伊来的把柄。白伊来淡淡看了母亲一眼,觉得有点噎,抿了口牛奶,继续吃。“我看你还敢不敢和我们对着干,饿几天老实了?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夏家英怎么骂她,白伊来不在意,如果只是动动嘴皮子功夫没动手,那都是小事。吃完面包,指腹留下一点糖霜,白伊来舔了舔,想着要不要去拿点水果。眼见白伊来把母亲的话当耳旁风,夏家英当即怒斥,“白伊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妈,我只是想吃一点东西,您不是教育我在饭桌上不要讲话吗?”白伊来话语淡漠,悠然望向自己的母亲。“你说什么?”母亲气势汹汹,一如往常冲到白伊来面前扇来一记耳光。白伊来脑内一阵嗡鸣,这巴掌似乎比之前都来得猛烈些,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习惯挨打?白伊来莫名在心里冷笑。什么时候挨打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夏女士,明天应该就要开学了,您不希望女儿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学校对吧?”白伊来怔怔地站着,脸上的鲜红分外刺眼,话中蕴含散不尽的冰寒。“你也知道要脸?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情哪一个不让我丢脸!”诚然,夏家英不会听白伊来的建议,举起手正欲再度挥下,巴掌却未如期而至。她愕然瞪着眼睛,呆呆注视白伊来,自己逆来顺受的女儿。论力量,白伊来年轻气盛,而母亲即便注重身体健康经常锻炼,也扛不住年老体衰的问题。白伊来正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乃至于夏家英移动不了分毫。“白伊来,你要造反!”母亲顿感大事不妙,女儿的力量比她强,站起来也比她高,忽而处在弱势的情形让她尖叫出声。白伊来静默地看着母亲,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她没有对母亲做出任何动作,只不过是防御了即将收到伤害的自己。但是母亲就像是被虐待一般发疯朝屋内喊,“姓白的!你快来看看你的女儿,她简直要反了天了!”以前母亲的威压偶尔不起作用,她就会隔空喊父亲。小打小闹时,父亲从来不会参与,大抵是觉得费事,多数情况下都是夏家英喊累了他才姗姗来迟。显然,这次也是。“白伊来,你住手,我可是你妈!你这样就是不孝!”夏家英的话蕴含恐惧。白伊来不过正当防卫,夏家英却认为白伊来要加害于她。场面着实滑稽。白伊来轻笑,悠悠地问出一句:“你为什么怕我不孝?是因为心虚吗?”如果真的爱我,怎么会怕我不孝呢?后边那句白伊来没敢说出口,她不想刺激脆弱的母亲。夏家英脸色发白,她用力甩开白伊来的手。手背撞在桌角,白伊来倒吸一口凉气,抬眼再看,夏家英已经火速逃离厨房,还不忘放狠话:“滚回你的房间,你也不希望你的父亲出现是吧!”当意识上的权力不再实施效益,就需要回归最传统的权力。父亲,原始社会上代表力量的野蛮欺压。白伊来叹了口气,满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背,从冰箱里又顺走一点吃的。一整晚,父母都没有找上门,白伊来有点欣慰。或许是开学前一天,白伊来睡得尤为舒服。隔天,她没有刻意遮挡伤口,打算前往学校。“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就去学校?你知不知羞?为什么不化妆或者戴口罩挡一挡!”昨晚夏家英和白兴业讲了白伊来的变化,今天早上是父亲朝白伊来喊。“这样不利于伤口恢复,而且美国人肯定不会在意这细节。”白伊来若无其事地回答。在外的脸面是白兴业最为看重的,他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拦下白伊来出门的动作,吼道:“我看你今天也不用去学校了,你把我们白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不行,我还是要去学校。”“你敢踏出这个门!”白伊来勾唇,并不惧怕父亲地威压,她反手侧身推开公寓的大门,佯装惊恐地对外喊了一声:“help!”父母大惊失色,慌忙冲出家门,迎面撞上一个蓝色制服的白人警察。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看着白伊来脸上的红肿和手背上的淤青不禁锁紧眉头,女警察更是上前一步把白伊来护在身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