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续的发展,让安斯远看透他人的真心,更是确信那人对她的诚意。……裴语越坐在审查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面对白伊来的责问时,她近乎是带着委屈的哭腔,低吼着,“我不想让任何一方赢。”安斯远信任裴语越,可她并未明目张胆地表露,让裴语越误会,让脆弱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私心。她该明白的,安斯远将录音笔交付给她,笃定她必定会提交给白伊来,可是她却负了安斯远的期许,偷偷藏了起来。裴语越听过录音的内容,她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录像的全过程,是可以让白伊来翻盘的证据。她若是交付给白伊来,会发生什么?白伊来会顺利躲过这次威胁,理所应当地打败戴云霄,最后和安斯远再度见面。安斯远与白伊来的关系……裴语越思索着。虽是和戴云霄合作,她也并未将这种重要的证据递交给戴云霄,唯恐戴云霄对安斯远产生威胁。她秉持着中立的原则,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只要白伊来添加戴云霄的名字便是,只要安斯远离开这里过她自己的生活便是。这是裴语越的观点,她不希望任何一方赢。“呵,”黎玟冷笑,气压低冷,她轻蔑地看着裴语越,满是怨恨,“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安斯远的原谅?”“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受害者的谅解。”黎玟的手握在审问室的铁杆上,这层栅栏此刻不是保护外边的普通人,是在保护裴语越的安危。若是真的可以,黎玟此刻真的想要把裴语越千刀万剐。“蔡文诗因为你这种败类,瘫痪了一辈子,你想要求她原谅?你这种人渣,败类想都不要想!”手腕抓在铁栏杆的声音刺耳,犹如困兽撞击铁笼,不但震慑住裴语越,一旁的年轻民警也被震慑住。职业素养告诉他这必定是私人恩怨,急急忙忙上前安抚黎玟的情绪,将她拉开铁栅栏前。裴语越吓得脸色刷白,她绝望地看向白伊来,那人也用埋怨的眼神望着她,隐约透露杀意。“不是我……”裴语越沙哑了嗓音,眼眶渐渐用上泪水,满是心酸,“不是我,当年把她扔下楼的不是我!”她辜负了最信任她的人,如今只能面对无数人的指责与谩骂,她活该,她该死!可是那些罪名不是她的,她不是那个十恶不赦之人,她不是人渣,她不是败类。愧怍与屈辱淹没她,她无力抵御,只能任由这苦水冲毁她的堤坝。没有人信她。“安斯远的手不是我割的,我不是坏人……”泪水滴落在审讯椅的桌板上,裴语越的喉咙哽塞,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裴语越此刻宛若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狼狈而又破碎。民警蹙眉,他不过一届刚刚毕业的警校新人,第一次接手的盗窃案这般棘手,令他对未来的职业生涯担忧。他推门进入审问室另一端,示意裴语越冷静,用极为官方而中立的话安抚她,“你有权对你的一切进行辩护,请控制好你的情绪,女士。”在外,白伊来同样安抚黎玟,极尽柔和道,“或许存在误会,裴语越她想要解释,我们听一下也无妨。”裴语越帮过她,在威胁安斯远期间,并未施展暴力,白伊来觉得应当听取她的口供。双方情绪平复,裴语越面对三双眼睛的审视,清了清嗓子,顶着通红的眼睛道出所有的事情——安斯远高中性格孤僻,不喜欢同人社交,可学习出奇的好,加之长得漂亮,即便低调处世也招蜂引蝶。裴语越是体育特长生,她除去训练时间,其余时间都不务正事。因为体育生晚训到晚上七点,裴语越只需要上两节晚自习,相当于文化生的一半。体育生的宿舍在一楼,普通生则在二楼,高一上学期的某天晚训结束,裴语越碰巧遇见翻窗溜进寝室的安斯远。从此二人结下孽缘。裴语越觉得安斯远脾气很奇怪,平常对待什么事情都冷冰冰的,却十分忠于破坏规章制度。裴语越抽烟,带手机,安斯远替她藏,帮她想办法。她逃课,安斯远变着法教她怎么诓老师,怎么偷偷溜走不被发现。那时,段内已经传出校园霸凌的苗头,有人被抛下二楼,摔成瘫痪。旁观者总觉得离自己很遥远,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切都应该平和,直到高一下学期分班。安斯远和那个人分到一个班,自此她的噩梦就此开启。她叫颜璐青,是博明市教育厅厅长的女儿。刚分班不久,就传出不好的传闻,颜璐青用圆规戳瞎了数学课代表的眼睛,那个男生住院,而后马上休学,此事完全没有波澜,不了了之。裴语越和安斯远不是一个班,当她有一天去找安斯远,发现她被颜璐青和一群跟班团团围住,被她们划破手腕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颜璐青身边有很多练体育的男生,人高马大性情暴戾,其中不乏混社会的人,裴语越没有背景,也没有伙伴,唯有这一带的地痞认识她。她很高,也很强壮,她成为这一带有名的混混,臭名远扬。裴语越没能力直接对峙颜璐青,所以她选择最怯懦的方式,用以掩饰颜璐青的耳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