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安斯远这么宽宏的人,肯定不会以此为难她,现今她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思来想去,白伊来低着头,鼓起勇气扯了扯安斯远的外套,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挤出一句:“那天…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安斯远今天穿的是板鞋,没有任何增高,离得近才发现白伊来比她还高点。“没什么。”安斯远微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那只抓着衣角的手更紧了。……白伊来下午没课,二人随心所欲地在校园里走着,路过一片观赏性的柚子树丛,一颗还未被清理的青绿色果实吸引了安斯远的注意。“每年都会有人定期清理这些果实,因为观赏性的柚子果实酸涩,还会汲取植物的营养,不如早些去除好,这颗估计是工人遗漏的。”白伊来说着,目光忍不住往安斯远脸上瞟。“不但酸涩,还有点苦。”安斯远盯着那颗果实,似是自言自语,“高中的时候偷吃过。”白伊来:“既然是你…我就不奇怪了……”安斯远:“吃完之后还要说是甜的,骗其他人继续吃。”白伊来:“……”半晌,白伊来绷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情,她都能从安斯远那儿听到有趣的笑话。安斯远站在她边上,柔和地看着,似乎是早有预谋,试探她,“我们去趟博物馆如何?”“你说博明市博物馆吗?”白伊来侧头,“我本科的时候因为专业原因,已经去过很多次。”白伊来本科读的是文化的保护与传承的社会学,研究生则侧重非遗的保护与传承,据说是三年前新开的专业,传统文化研究方向划分的分支,读的学生不多,但也不算少,每日实地考察,查询资料已是家常便饭。这专业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大多在各地文旅局,或者博物馆工作,再不济就是留在大学做研究。就业路子很窄,但是很稳定。博明大学是国内985院校,在这条专业路上,基本已经昭示往后大半生的人生轨迹定型。“冯教授既然给你了名额,你还打算参赛吗?”安斯远漫不经心问白伊来。“参赛吧,有名额不参赛,被家里人知道是会被说教的。”白伊来叹息。“只是怕家里人说吗?”安斯远皱眉,不可置信地凝视她。白伊来点头,没有犹豫,她的眼中暗淡一阵,仿佛是无可奈何之举。安斯远调侃,“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你点帮助,博明市的一些文化宣传政策,还有全国各地的一些政策,我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白伊来的眼睛忽而亮了一个度,她满心期待地问:“比如说什么?”瞧见白伊来情绪积极,安斯远慢悠悠一个一个道来。“西安古城墙致力于保护西安古城墙的历史文化,通过修缮、保护和开发,让游客领略古城墙的壮丽,同时加强对文化遗产的宣传和教育。每年冬天全国各地的游客还会在附着在墙体上的雪片上写字。”“新疆积极推广乌鲁木齐国际大巴扎的文化,举办各类展览、文化交流活动,向游客展示新疆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你刷新闻应该能够刷到类似的画面播报,很是壮观。”“重庆“渝派文化”政策,推动“渝派文化”旅游,弘扬重庆特色文化,打造山城风貌,吸引游客体验重庆独特的文化魅力。几个经典的景区,洪崖洞,观音桥等,都挂满重庆特色装饰,还有三五步一个的私人影楼与摄影师。”“……”安斯远去过很多地方,她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白伊来大多只在文献资料上听闻过。“其实有个地方夜晚的热闹和华丽程度不输全国闻名的重庆洪崖洞,但是由于大多是人造景,被游客们所忽略。我个人更偏向它是采用花灯秀的形式,构造起整个景区特色。”白伊来疑惑,“人工景?能有多壮观?”“在山东临沂,新琅琊景区,你去过就知道,震撼程度不亚于洪崖洞。”安斯远讲了很多,白伊来听得入神了。安斯远描绘的不是单一的政策或者文献,而是她切身经历过的景色,她的所见所感,她的回忆与喜乐。“我们的老师只让我们不断调研,不断强调创新,单薄地提出多样化,品牌化与服务具体化。而我们甚至不少都是没有见过实物的。”白伊来自嘲,早已习惯于表面的理论化知识。她清楚这个专业的学生是服务于考公,服务于考博,服务于留校当讲师,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能够对社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创新帮助。“所以你想把那些形式主义的家伙比下去吗?”安斯远眯眼笑,看向白伊来。白伊来抿了抿唇,回答:“想。”……四月份白天时长延长,博明市在沿海,前段时间这个点天还是全黑,如今将近五点,天还是大亮。安斯远有晚班,至少这个月她已经没有任何能够翘班的机会,她害怕秦姐打电话,和白伊来解释了一番便消失不见。看见害怕被秦姐批的安斯远,白伊来笑而不语,不知何时她已经把安斯远当作朋友,明明二人相识也才短短数天。豪奢汇的小酒吧里,秦姐打扫着店内的卫生,一通电话打来,秦姐收好台布,接通电话。“喂,秦姐,今晚有事,不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懒散且不着调的嗓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