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看懂了,夸赞道:“我媳妇就是厉害啊!”于念腰背挺直,露出腼腆矜持但又藏不住的小骄傲。褚休边觉得她可爱的让人想弄哭她,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主意是不错,只是,我晚上睡觉枕什么呢?”于念伸手往后拍了拍,褚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楚楚那件打着补丁的小旧灰棉袄,被折叠的整整齐齐,跟于念那只鸳鸯绣水的大红新枕头摆在一块儿,充当她的枕头,“……”于念凑头看褚休脸色,心虚的眨巴眼睛,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枕头换给褚休。她也是,褚休对她好她就忍不住得寸进尺翘尾巴。于念深呼吸,正要把褚休的枕头还回去的时候,就听褚休含含糊糊的问,“那这枕头,好用吗,跪着话会不会乱跑?”褚休心虚的看天看地,手指头在跪枕边缘摸来摸去的暗示。才弄过,于念估计不乐意再惯着她了。谁知这话刚问完,于念就红着脸低下头双膝跪在枕头上并且微微**,无声邀请她再来一次试试看,看看枕头好用吗,会不会乱跑。第24章事实证明枕头被双膝压得死死的, 根本不会乱跑,最多将枕头里的棉花跪出个不大不小的圆润棉花坑。但就算这样也比先前好很多,至少不那么磨膝盖, 也算没枉费于念顶着张大红脸问周氏要来的棉花,以及褚休自愿奉献出来的枕头。褚休去吹灯, 于念躺在自己的大红枕头上偏头朝她看。褚休这个人长了张最明艳招摇的脸,因长年读书身上带着文人的雅气,外表瞧着应当是个挑剔的内敛君子,毕竟就算她穿着旧衣服也都洗的干干净净, 想来睡觉时枕头也是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实际上,这个人却会抱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说荤话, 以及毫不在意自己晚上枕着什么睡。褚休摸黑上床, 扭身落下床帐, 连忙掀开被子滚进被窝里伸手抱住暖热的于念,脑袋拱着头下的旧棉袄, 哼哼唧唧往于念身上贴, “冻死了冻死了, 还好媳妇暖和,外头暖和里头也暖和。”于念都习惯了, 木着脸没有多余反应,任由褚休缠紧她。直到褚休把手放在她眼前, 若有所思的说,“念念,我手指好像皱巴巴的。”于念这才疑惑地将手从被窝里掏出来,两只手握住褚休的手腕, 拉到自己眼前,黑灯瞎火的凑近了看, 皱眉担忧起来。怎么会皱巴巴的呢?褚休笑嘻嘻的贴紧了她,脚趾头轻蹭她小腿,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响起,“原来是在水里泡久了啊。”于念,“……”于念遭不住的红了张脸,烫手的红薯一样扔掉褚休的手腕,裹着被子扭腰翻身背对着她朝里睡。褚休笑起来,胸腔贴上来挨着于念的后背震动,“不闹了不闹了,睡觉吧。”她敢保证于念今晚夜里半点都不会梦到不好的事情,因为于念累到她刚手脚规矩就呼吸沉沉的睡着了。褚休想,这应该算是哄高兴了吧。毕竟高兴又没有固定的计量工具跟单位,笑算高兴,可有时候哭也并不代表不高兴。褚休手搭在于念腰上,回味复盘起来,于念咬着她手指收缩痉挛的时候,应当是高兴的,所以刚才跪着枕头面对面那次,才挺腰把桃往她嘴里喂。清晨褚休先醒,醒了她也没起,而是躺在床上在脑子里构思文章框架,以及回忆昨天下午看书时记下的内容。等于念睡醒的时候,外头天光已经大亮,清晨暖阳的光线都快透过窗棂照到床前鞋尖。这算是于念嫁过来后,起的最晚的一次,新婚第二天她都没起这么晚。好在两家已经分家,两人不用担心起晚了赶不上去隔壁吃饭。加上于念脸皮薄,更不用在意起早起晚大嫂会知道她们昨夜在干什么。虽说都是女子,但于念就是不好意思。她跟褚休关着门落着帐怎么折腾都行,但要是对外提个一句半字的她都羞到恨不得钻地里。跟褚休这个念书人比起来,于念似乎才是被书本框住脸皮的人。“醒了?”褚休手搭在被子上安安静静不说话,于念以为她还在说,正轻手轻脚要掀开被子先起来。于念扭头看褚休,对方眼里神色清明,明显早醒了。她懊恼的抿唇皱眉,塌着肩小小反思自己起太晚了。于念手拥着被子,低头在褚休额头上讨好的浅浅亲了下,然后爬起来准备烧火做饭。褚休笑盈盈抬手摸额头,跟在于念身后起床。昨晚吃了半只鸡,剩半只两家对半分,今早可以鸡汤* 泡窝头,再加上昨天褚大婶送的白菜包子,够吃了。吃完饭,于念端着木盆进屋,把昨天换下来的亵裤放盆里,准备就着锅里蒸馒头的热水将衣服洗完晾晒,还有昨个家里人多不方便在外头晒的粉垫子,今日也拿出去。褚休扫了庭院喂了鸡进来,拍拍手上的细灰跟在于念身后,“我可能得回趟书院,书院里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于念刚把团成一团的亵裤放进盆里,听到这话直起腰扭过身看褚休,微微歪头以示疑惑。“我也不想回去,”褚休伸手抱她,下巴贴着她额头,鼻尖蹭她发丝,“可越磨蹭事情只会越麻烦。”于念顿了顿,抬手反抱住褚休,莫名的舍不得。可她也知道读书是大事,褚休回书院定是有要紧的事。于念松开褚休,朝她笑,抬手拍拍胸口表示她会在家里好好的。“要不,我白天去了晚上再回来?”褚休坐在床边轻声询问,于念已经动作麻利的给她收拾起回书院的包袱了。“这样就不用带衣服了。”褚休话里依依不舍的语气还没表达完,于念就将收拾好的包袱塞进她怀里。褚休,“……”褚休抱着包袱幽怨的昂脸望于念。于念伸手摸摸她脑袋,安慰楚楚似的安慰褚休。白天去晚上回?那得多折腾啊!于念又不是没坐过驴车,蜷在车上手脚冰凉,脸上的肉都要被冷风削掉半块,晌午还好,可褚休的意思是清晨天没亮就去书院,傍晚天快黑再回来。这两个时间点都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于念哪里愿意让她这么折腾。不如带上包裹行李在书院里安心待着,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她们起的晚,晌午才吃的早上那顿,中午不用吃第二顿,于念的意思是褚休现在就回书院,顶着暖融融的日头到了书院也不会冷。对了!于念想起什么,连忙扭身回到床头,掀开大木箱子将放在里头的银子全拿出来。回书院就是回县城,哪能身上不带些银钱。于念将钱都倒在褚休身边,坐在旁边挨个将银子无声的数给她看。褚休没懂,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之前是二十两三钱六十文,去了趟县城,花了共计四两,剩下的钱,于念把铜板归到一旁,只留下碎银子跟仅有的一锭十两银。于念给褚休拨了二两银子十枚铜板,就当着她的面,将剩余的所有银钱都归拢到自己这边。褚休这下懂了,将包袱放在床上,伸手点着自己的那二两,语气欢喜,“你这是要管家了?”给她的有零有正。零头是来回坐驴车用的,整的是怕她有别的方面需要用钱。于念抿唇缓慢点头。她知道褚休节俭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多花一文钱,但褚休在她身上却舍得大手大脚的花钱,先是一两银子的衣服,又是出手就要给李氏十两,于念看了都肉疼。与其这样,不如自己管着钱。褚休笑起来,没忍住凑过去亲于念脸颊,“这才对嘛,我就说了就该你管钱。你考虑齐全心思细,连坐车的铜板都替我想到了,管钱管的肯定比我好。”以于念的性子,愿意管钱才说明是真的把这儿当家了,把自己当成她媳妇。于念看褚休,褚休没说她是女人待在家里所以就她管,而是夸她心思细考虑的全。于念抿唇,眼睛亮亮的,捏着铜板银子装进钱袋子里,然后背对着褚休准备把钱藏起来。见她藏的认真,褚休双手遮眼,在床边坐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你安心放吧,我不偷看。”于念扭头看褚休,褚休并拢遮眼的手指连半条缝隙都没有。于念抿着唇,眉眼弯弯,轻手轻脚的走回床头,将钱袋子又放回之前那个位置。等她藏好走回来,站在褚休面前,伸手轻轻拍褚休肩膀。褚休这才放下手昂脸看她。她要回书院了。于念舍不得但又不能留,只抿唇笑着看她,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就僵住了,整个人笑不出来,扁着嘴低下头,手指绞着自己腰上的带子,慢慢红了眼圈。褚休手搭在于念腰上,软声喊,“念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