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被这一家三口起哄闹得脸红,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觉得她不出力气干活不配吃鸡蛋这样的好东西,而不是娇贵到吃鸡蛋连壳都不想剥。她抿唇看褚休,指望她能帮自己解释一下,谁知道褚休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楚楚举手,“俺也一样俺也一样。”于念,“……”褚刚面前瞬间滚过来三颗鸡蛋,“……剥剥,我都剥。”等褚刚剥完鸡蛋,褚休的粥都喝了大半,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褚大刚,慢了点啊,你看我刚才剥的多利落。都说刀不磨不锋利,肯定是大嫂平时使唤你使唤少了。”褚刚将自己的鸡蛋塞褚休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他看于念,“她在家里无法无天的,如今成了亲,以后可就靠你管着了。”于念放下勺子,拘谨的坐着,屁股都只是挨着板凳的边缘,闻言扯唇笑笑,目光惶惶不知道往哪里放。褚休看于念,见她还不够自在,伸手给她用筷子又夹了个窝头。于念眼睛一睁耳朵滚热,立马微微摇头。她吃不完这么多。褚休试探着,将窝头掰开,于念这才小幅度点头。褚休将一半窝头递给于念,自己把剩下的那半个吃了。两人的互动落在周氏眼里,周氏看的眉梢眼尾都是笑。饭后于念自然不可能干坐着,她跟周氏一起收拾了碗筷,端回灶房里洗。另口锅里温着水,如今舀出来正好洗碗。周氏,“你们院里米面油盐都缺,这几天先在这边吃,等回头补齐了再单独开灶。”坐一桌吃饭更方便于念适应跟熟悉这个家。于念抿唇点头,怕周氏看不见,于念顿了顿,特意走到周氏旁边,又再点了一次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周氏见她乖的可爱,笑起来,顺势跟她说了实话,“回头秀秀回书院,那边就你自己住,按我的意思是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的生火做饭,直接来这边吃就行,多副碗筷的事情,只是秀秀说你腼腆内敛,怕你放不开,这才要给你单独生火。”于念刷碗的动作慢了一瞬,余光朝堂屋的方向看。桌边褚休正抱着楚楚,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耐心十足。周氏注意到于念的目光,柔声说,“别看秀秀是个姑娘家,但只有姑娘家才会这般心细体贴,不是我夸她,就是村里最好的男人,都比不上秀秀半分,往后日子还长,你过着过着就知道她的好了。”于念缓缓点头。周氏,“对了,往后晌午傍晚我做饭时你来帮忙烧个火就行,早上就不用来了。天冷起不来你多睡会儿,别跟秀秀学,她属狗的,天不亮就能起来读书写字,从来不睡懒觉,再冷的天醒了她都不会再睡回去,谁跟她都比不了。”于念顿住,怔怔地抬头看周氏,眼睛睁圆。周氏觉得她这表情有意思,笑了,“要不然你以为她考个秀才容易啊,她私底下吃的苦旁人根本看不见,加上秀秀要强,念书的时候更比别人多努力三分。”于念惊叹的不是这个,而是周氏上句话里的褚休“从不睡懒觉”以及“醒了她都不会再睡回去”。于念捏在手里的碗有些滑,险些掉在地上。可褚休早上还揽着她的腰,抱着她睡了个回笼觉。于念呼吸轻轻抿紧了唇。她还趁褚休睡觉的时候,手顺着褚休的小腹往上摸。当时以为褚休睡着了无知无觉,如今想想,褚休那会儿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恰巧”翻个身平躺下来,其实是为了配合她的动作。于念咬着唇,悔到恨不得蹲在地上用掌根搓脸。也不知道褚休会怎么想她,该不会以为她天没亮就想要了吧?于念心想,她才没有馋褚休呢。晌午傍晚在隔壁吃的饭,如今冬季也没什么农忙的活儿,唯有褚刚早饭后被人喊去邻村帮忙做饭,午后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块儿猪肉跟包喜糖。猪肉晚上包了饺子,荤素都有,够吃今晚明早两顿。喜糖则一人一块。这次于念知道自己剥了,她怕把糖让给楚楚,楚楚会贴心的剥好再递到她嘴边让她吃。于念还没脸皮厚到这个地步,捏着糖犹豫了一会儿,也就低头吃了。糖在嘴里化开,甜意让她眯了眯眼。她难得清闲,坐在院里边看周氏缝补衣服边晒冬日午后暖阳,舒服到昏昏欲睡,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周氏为此瞪了好几眼褚休。晚上饭后,褚休烧了锅水,留两人简单擦拭身体跟各自泡脚。褚休倒了洗脚水,拎着空盆回来的时候,于念已经换好中衣坐在床上。褚休犹豫了一瞬,缓步走过来,弯腰低头看于念。于念手里捏着张纸,上面是白日里褚休教楚楚写的字,“念。”于念的念,念念不忘的念。于念不认识字,只觉得笔画漂亮,就跟褚休一样漂亮。“我想亲你一下。”褚休双手撑在床边,视线从纸上移开,顺着于念葱白细长的指尖往上,落到于念水润的唇瓣处,最后跟她对视,眸光专注认真,又带着尊重。于念脸微红,低头将纸仔细的折叠好,跪爬着往前放在床头后面的柜子上。她手摸索半天,就在褚休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于念又从柜子里抱着什么爬回来。褚休没看懂,只侧身坐在床边安静的等。她想,于念跟自己不一样,于念可能不太适应女人跟女人做那事以及成亲,所以今早起床后依旧不敢相信,这才往自己怀里摸了又摸确认她的真实性别,甚至背过身蜷缩起来。褚休虽然扮演男子扮演的像,可她从未觉得自己就是个男的,她清楚自己的真实性别,也希望于念能慢慢接受她女扮男装的事实。如果于念还没适应,她也是可以等的,没那么急。褚休正想着,感觉到脸边似乎有风掠过,疑惑的扭头看过去,就见于念不知道从哪里又寻了个粉红色的小垫子,抖开铺在两人睡觉时的屁股下面。昨晚红的那个于念早上就洗了,如今还在院里晾着。于念手掌将垫子抚平,红透了一张脸跪坐在上面,秋水般的眼眸看了眼褚休,抿着粉唇,微微朝她抬脸闭上眼睛。这无声的邀请。褚休麻溜的滚上床,动作利索的将床帐放下。小狗要啃骨头一样,跪坐往前,双手撑在于念身体两侧,鼻尖轻蹭于念耳根,在于念耳后轻声问,“想不想飞高高。”第13章身体还没腾飞,于念就因为褚休低低轻轻在她耳后说话的音调先乱了呼吸。曾经麻木的心湖被褚休的气息拂过,春风撩起湖面涟漪,荡出圈圈波纹。于念眼睫颤动,余光侧看褚休,一扭头,鼻尖蹭过褚休温热的脸颊,唇瓣正好送到褚休嘴边。搭在垫子上的手指随着急促的喘/息慢慢攥紧布料,揉皱了方才刚铺整齐的面料。于念没被人举高高过,不知道飞起来是什么滋味,但她见人放过风筝。小时候春忙跟李氏下地干活,曾站在地头见人放风筝,阳春季节,小孩扯着线仰着头,看风筝在自己的手里因扯线动作飞高飞低。此时于念感觉自己就是褚休手里的那个风筝,在她手指掌控下忽上忽下不能自己。于念急的红了眼睛,跪坐着弓腰想往后躲,两人间的距离还没拉开半个拳头大小,褚休的小臂就贴了上来,箍住她的后腰将她带进怀里。线陡然收紧,镶嵌加深,风筝被扯的闷哼一声,挺腰往前一跌,柔软挤压着柔软。 。褚休拎起茶壶先倒了杯水,端着递到床边问于念,“喝点水吗?”又是这句话。于念撩起眼睛看褚休。她刚哭过,眼尾红着眼睫湿润,眼底被泪洗过,清澈干净的映着她跟屋里的烛光,脸庞上刚才浮出来的那抹红已经淡去,缓慢恢复成白皙的肤色。粉荷花变成白荷花,从水里刚冒出来一般,水润润的清新感。褚休盯着于念的脸蛋看,她未施粉黛清水芙蓉的清纯模样极其好看,但刚才颧骨泛红咬唇哭着在她手里扭腰的样子更魅人心魂。眼见着褚休的目光往下移动,于念撩起被褥遮在胸口,单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于念喝完水将杯子递过去,就这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跪坐在垫子上,等褚休拎水壶往水盆里兑水再浸湿巾子擦洗。要不然黏糊糊湿哒哒的可怎么睡觉。褚休就着杯口将杯里的剩水喝完,虽浸了巾子却没递给床上的于念,而是就这么拿着,走到床边将挂着床帐的钩子取下来。今夜天不好,外头没有星辰月亮,深色床帐一落,床上瞬间陷入昏黑。褚休将巾子折叠整齐放在床边小凳上,脱了鞋重新上床,摸黑将手搭在于念腰侧,吻细细碎碎落在于念脖颈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