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和北挽朝一起来到过这里吗?” 南安停在了沙滩上,看着一只刚退了壳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螃蟹,正背着软壳一步一步的往海里挪。 南安从醒来之后,就有这种感觉,对于北挽朝的印象,她的身体明明有各种应激反应,甚至由不得自己控制,可自己的记忆就好像是跟身体分了家一般,全都陷入了软绵绵的云朵里面,看似一大把,可伸手去捞,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已经是第三重了。 只是她原本的计划,已经铺开,现在就算是后悔或者想要调整也已经晚了,就连自己也成了情景中的一部分,这场戏还是得唱下去。 南安没有听到医生的话,现在听到墨菲斯说自己的状况,是因为身体的病变导致的,本能的怀疑。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南安,“抱歉,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再提起这个事情,毕竟北挽朝已经离开,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的。” 留给对方的侧影,像是真的因为不小心提起了南安的伤心事,而有些歉疚。 南安果断的出口安慰,抬起的手似乎想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两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只在半空中悬着。 为什么刚才的瞬间,心里闪过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虽然很短暂,但却很真实。 是墨菲斯还是跟北挽朝的过去? 这次是更紧急的刹车,直接截断了话头,匆忙间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口渴吗?南叔在那边准备了茶歇,你要不要用……” 南安皱着眉头,似乎不喜欢墨菲斯这种遮遮掩掩说话的风格,更不喜欢她这么不干脆,尤其是一直拿自己的病情说事儿。 墨菲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抬眼看向南叔那边的方向,脸上是明晃晃的犹豫,似乎在权衡,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她脸上直率而坦荡,更衬得墨菲斯犹犹豫豫。 墨菲斯看似被南安的话给说服了,叹了一口气之后,才正色道,“有的人是外放式的发泄,大吵大闹,哭的天昏地暗,压力发泄出来了,人就不容易生病了,但是有的人,可能因为性格的原因,或者事情的打击太大了,甚至没办法接受事实,什么都憋在心里,甚至觉得已经离开的人就一直在身边,时间长了会产生幻觉,或者在幻觉中,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或者在幻觉破灭的那一刻,追随对方而去。” 如果现在有任何第三方在场的话,就会有人发现,墨菲斯说话很有艺术。 而她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以及隐含在话里面的深层次的含义,墨菲斯却是一个字的准确意思都没有传达,而是用这样的形式,让南安自己猜到。 墨菲斯这番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南安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彻底理解了墨菲斯的意思,“没准哪一天我就会追随北挽朝的脚步,离开这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