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图鲁斯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他一副生无可恋,却看也不看埃里克,连朝埃里克讨说法的力气也没有的颓废模样,反而让埃里克觉得他自己大难临头。“哥,你别这样,我害怕。”埃里克搞不清为什么也丝突然不揍图鲁斯,现场安静得诡异。他抬头观察天色,乌云不知何时缠着月亮,星星都不见了,黑压压的天,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不知哪门子的灵光一现,埃里克整只象往前一个滑跪大动作,停在也丝面前。“姐,你打我吧。”也丝不理他。埃里克用象鼻甩脸。“都怪我这张破嘴,姐,我大哥其实也不算无缘无故踹奥廉。”“奥廉那雄崽,主动贴上脸要让长颈鹿幼崽亲亲,我因为自己找不到对象,所以胡乱揣测奥廉想找长颈鹿练习处对象的方法,我大哥可能听到这个才突然生气。”“毕竟,象和长颈鹿是不行的你说对吧。”埃里克就是管不住那张破嘴,他不知不觉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早年我还没离开我们象群,听象群长辈说过,草原上很有些动物,私下乱来,当然,奥廉应该不是哈,他就是小觉得好玩,但真的有其他不同的动物,互相间不清不楚,我甚至还听说,有的同性和同性之间也互相喜欢,你说说离谱不,真是奇葩。”巴雅:“......”白宁:“......”也丝:“......”白宁有点无所适从别开脸,巴雅担心地看向她。第50章 有本事不清不楚,当然也算很厉害埃里克的话,说者无心。他并不知道巴雅喜欢白宁,也不知道小范围内知情的象,除荻提外,对这件事全部持正向支持态度。而白宁又和他一样,目前暂时被蒙在鼓里。是以,没开上帝视角的白宁,在不知道巴雅及她背后的象群对她多番爱护的前提下,把埃里克对同性互相喜欢的看法,当做一般象的大众看法。也把埃里克,当做最先当着她的面,对同性互相喜欢这事发表看法的象。结果显而易见。埃里克用离谱,奇葩来形容这种珍贵的感情,说明,他对同性恋这事,持鄙夷,甚至当笑话一样看待的态度。“他人即地狱”这个命题,白宁没想到她当了象后依然需要面对。从知道巴雅喜欢她至今,她还没来得及考虑过,其他象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此刻借由埃里克的嘴提出来,她不得不认真思考。同性喜欢同性,对象来说,是可行的吗?尤其,她和巴雅分属两个象群,两种象,对于后续可能面临的一些局面,是她所能承受的吗?如埃里克一般的象都这么看,那作为巴雅直系亲属的苏拉图鲁斯她们,又会怎么想?是否会后悔救了她,收留她?退一万步说,就算以上种种,都是她多心,那么最重要的,人心善变,那么象......白宁心生退意。-还没确认关系前,互相有好感的双方最忌讳遇到质疑、阻碍,不沟通,一方或双方私自想太多。殊不知,其他事可以仔细想清楚,但感情这事一旦刻意去想,天大的热情都得减三分。巴雅眼睁睁看着白宁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疏离,眸光中隐含的情绪一点点变得冷淡,再想开口说些什么,也无法再开口。她日常中对待琐事性子的确比较粗犷,但凡是涉及到白宁,就会自然地敏感许多。巴雅感知到,白宁的犹豫。尽管还没来得及跟白宁开诚布公地表达她对她的喜欢,但聪明如白宁,应该看出了点什么。刚看出了点什么就心生犹豫,巴雅便什么也不能再说。苏拉特意叮嘱过,任何象不准左右白宁的想法,也不得要求她必须对巴雅的喜欢给出任何回应。有苏拉所说的那对结局不好的雌象的例子在前,巴雅不敢冒进。她无法纵容自己对白宁有半分逼迫的行为。那样是作弊,也是不负责。所以她只能眼看着,干着急。巴雅下意识地用鼻尖的指状突起,一遍遍加大力道抓地。这是她在极度焦虑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动作。也丝眼睫颤动。她这只傻女儿,关键时刻哑巴了。那样整,看着她都替她鼻子疼,但她脸上表情却近乎麻木,全然没任何痛觉。也丝心疼得不行。巴雅和白宁之间突然生出的别扭劲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巴雅,从来大大咧咧,莽撞热烈,若不是情怯到极点,怎么会表现出这副焦躁失魂的模样。作为亲妈,她看不得女儿难受。一向最讲规矩的她,这次准备违背苏拉的叮嘱。也丝脑筋开动。如何既给巴雅解围,又最小限度干扰白宁思考?一团乱麻之际,恰逢图鲁斯委屈心酸到放了个屁。“......”也丝:就你了。她当机立断,看似对着埃里克说话,实则是把炮火重新朝向图鲁斯。“臭死了,吵到我眼睛了。”图鲁斯一时没反应过来。“???”埃里克却以为也丝在嫌他嘴巴臭,马上闭嘴,并用象鼻嗅嗅自己,“唔,不唔。”也丝朝他翻白眼:不需要你掺和的时候不要瞎掺和。她故意抛给图鲁斯一个明显的眼尾余光,等图鲁斯看过来,再提高音量对埃里克道:“你瞅瞅你,都跟着一只‘见多识广’的草原溜子晃荡这么些天了,怎么还这么目光短浅。”图鲁斯耳尖动了动。草原溜子,见多识广,除了他还有哪只象敢当。也不管也丝这话到底有没有在阴阳怪气,他一心只想着,也丝肯重新搭理他就好。图鲁斯非常识时务地夹紧屁股,一个看似威猛其实卑微的滑跪动作,来到也丝面前,挤走埃里克。“丝~”埃里克猛一趔趄。“大哥,道歉也得分先来后到,我话——”噗。图鲁斯紧接着放第二个屁。埃里克结结实实吃了一大口臭气。“咳咳咳!大哥你——”图鲁斯刚才拖走洛挲在灌木丛里没注意,为了磨牙胡乱吃进嘴里好些东西,这会屁不停。埃里克只要一张口,他便能适时地蹦一个屁进他嘴里。搞得埃里克眼睛被熏得差点流泪,死活再不肯张嘴。也丝看乐了。关键时刻,小象还得大象治。她看图鲁斯还算有点用,对他和颜悦色不少。图鲁斯一直盯着她的微表情变化,见状,非常狗腿地怕熏到也丝,赶忙甩甩尾巴散味。屁股再次挤了挤埃里克。“丝,我真知道错了,以后绝不敢再说谎骗你。”也丝脑筋突突,这话咋说的。“那就可以瞒着我揍崽?”“不不,这个更不敢。”图鲁斯看着也丝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那你是不是可以收回刚才的话了。”也丝装傻:“什么话?”图鲁斯:“绝交的话。”“这个先不提,我有事问你。”也丝大喘气,卖足关子,“为什么奥廉缠着长颈鹿幼崽要亲亲,你这么生气,气到一句话也不问,先上去把他踹晕?”图鲁斯被问住了。生怕说错话,一时不敢回答。也丝鼓励道:“没事,你大胆地说,只要诚实就行。”但其实她心里很虚,因为图鲁斯的话很关键,他的回答关乎他对埃里克说的那些事的态度。也丝紧盯着图鲁斯的嘴,既期待又害怕他说出什么让白宁更加有心理负担的话。好在,图鲁斯的脑回路没她想的那么复杂。他看似在纠结思考,其实是怕说实话。踹奥廉不是老节目了吗,他们父子为数不多的会面,每次他都会这么踹奥廉一下,只不过以前力道没这么重,奥廉没晕过去,也丝也不知道罢了。但也丝这次知道了反应这么大,他要是说以前早就踹过了,那也丝不得再度爆炸。可说谎的胆子他也不太敢再有。眼神躲躲闪闪半天,最终,图鲁斯受不了他自己这么磨叽,决定破罐子破摔。他先用象鼻学埃里克刚才甩脸颊认错的动作,再把心一横道:“其实我刚才也没有多生气,踹奥廉就顺脚的事,主要是看他连长颈鹿幼崽都搞不定,觉得太给象丢脸。”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我捋捋。”也丝先挑关键的问,“什么叫连长颈鹿也搞不定,奥廉如果真如埃里克说的,和长颈鹿不清不楚,你也无所谓?”爱憎分明如图鲁斯,在有限的象生里,还没感受过不清不楚的滋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