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八股文这个东西,何瑾以后的日子,就跟犯了魔怔一样。 他自个儿呢,天天就捧着四书五经和《朱子集注》。上午趴在司刑办公室里啃,下午就跑到州学里继续啃,回到家里后还不忘挑灯夜读。 整个生活全被八股文塞得满满的,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可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有一次,端木若愚愁眉苦脸地,抱来了一摞卷宗,对着何瑾问道“老大,这么多的案子,该如何是好啊?” 端木若愚听后,顿时就不淡定了,转身离去“算了,我还是自己瞎弄吧” 他询问何瑾该不该用刑,可何瑾呢,却跟看珍稀动物一样,看了那逃犯大半天。最后,才对刘火儿来了一句“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何瑾却一听这个,不由连连摇头,叹息道“唉,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说着,就一步三叹气地走了。 可青芽却一看他那淫邪的目光、猥琐的笑容,当即吓得小脸儿煞白,尖叫着就跑了出去“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要欺负我!” 可当她气势汹汹地想暴揍儿子一顿,好生纾解这些时日无聊时,却发现何瑾正安安生生地看着书,跟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样,哪有半点发骚浪贱的模样? 崔氏简直被气疯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恬不知耻?” 崔氏还能说什么? 得亏崔氏是个有文化的,明白何瑾的意思是说孝顺不是奉养父母就算了,还要从内心里尊敬 因为,实在没啥快感了啊 那个人,就是何瑾的亲亲师父,姚璟。 签押房当中,陈铭捻着胡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长此以往,一个少年就此倒下,一个书呆子即将诞生。” “润德本就聪慧有谋,此番又潜心苦读,感悟圣人微言大义。长此以往,必当成为一位温润如玉、德才兼备之人,岂会如师爷所说那般?” 姚璟还是不以怎么为意,但也开口问道“师爷何出此言?” 姚璟一听这个,顿时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什么!”姚璟和陈铭不由对视一眼,目露担忧。 来不及废话,两人当即就让亲随领路,前来了刑房院前。 不错,此时跟何瑾对面的,是一匹高大骠悍、通体黑得像缎子、没有一丝杂色的骏马! “怎么回事儿!”姚璟快疯了,四下吼问道“马是如何跑到这里来的,润德又为何会跟它斗气?” “这马当是没被驯过的,许是之前被那贼子用药给迷翻了,看起来还挺温顺乖巧。可想不到司刑大人一上去,它就烈性十足起来,将司刑大人好生摔了几个跟头。” 这话一出口,姚璟整个人也傻了疯了,这是真的疯了啊! 然而,就在姚璟和陈铭还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那匹烈马却已耐不住躁性,陡然昂首长嘶一声,冲着何瑾便奔踏了过去! 长蹄踏地犹如鼓点儿,剽悍健壮的身躯有如冲击石锤。那威猛的气势,令谁都看得出,只要一蹄子踩在人身上,必然就是肠穿肚烂的结果! 可何瑾,却陡然也发了狂,大叫了一声“奶奶的,小爷今天就要强了你,小爷的口味就是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