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阳光总是不太明媚,让早上起来何瑾的心情,也显得有些沉闷。就连青芽小丫鬟的贴身伺候,也让他感觉没那么享受了。 才不过三天的功夫儿,就觉得这些已习以为常了。封建社会腐败的大温床,可真是会软化人的精神意志。 何瑾蹙眉一想,就知道老娘的意思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说眼下何家的日子越来越好,可居安思危惯了的老娘,还是想知道下自己未来的规划。 想在大明朝想要出人头地,只有科举入仕一条路。小吏职权再大,身份上终究是低士人一等的。 而三日前姚璟的那次出衙,也深切刺激了何瑾的野望。 “嗯,孺子可教也。”崔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点“还有婚姻大事儿,也莫要落下了” 用过早饭去排衙,走到院门儿的时候,便看到金元在那里忙得不亦悦乎。 “大清早的,我都还没上班儿,你们拜访个什么啊!”何瑾语气都有些抱怨,摆手道“就算拜访,你们也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这样堵人家门口,影响多不好!” “都让开,先让开,让东家上衙门排了衙再说!”门子金元也烦这些人。毕竟,他们不是真的有事儿,而是惦记着衙门那空缺捕快名额来的。 衙役嘛,本身就是一种劳役方式,自然就可以躲过官府的差役。而这些买来名额的家伙们,就是“挂名衙役”。 为了你们享乐而耽误我部门的正常办公,耽误了为磁州百姓们服务,你当我是汪卯明那等蠢货啊? 到了街上后,闲庭信步的何瑾,便满意地发现衙前街已改变了很多。 再走一段儿,何瑾就看到几个衙役,正清扫着大街上的积雪。还有一个衙役,在调解着两个摊位的占地纠纷。 就在此时,一个百姓惊恐的高音响起。随后便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快速地逃窜起来。 说着,这两人就跟狗撵耗子一样,兴奋地蹭蹭追赶起来。 何瑾一脚绊过去,当即将那小偷儿绊了个狗啃屎。两衙役赶上前,先锁了那小偷儿,才笑着对何瑾施礼道“老大,来上班了?” 两衙役里的其中一人,正是范六儿。 在何瑾看来,想改变一个人,就得先从外形装束改变起来。所以收上来的第一笔管理费,他就从沈家绸缎铺里,定做了一百多套仿捕快服,给这些城管们换上,加快他们身份心态的转变。 毕竟衙门只有三十名捕快的编制,他全给弄上了刑警的职责。而这些协查、维护治安的工作,就分给了这些曾经的青皮无赖。 当然,披了这身皮还敢为非作歹的,那就是不给何老大面子。 范六儿闻言,不由呵呵地笑“老何令史,这不才上任三天嘛,还在慢慢适应。不过,何令史你真是一诺那个好多黄金,说话就是算数儿,说给我们一个前程,还真就给了!” “嗯,不错,有目标儿就好。”拍拍范六儿的肩以示鼓励,何瑾忽然就邪魅一笑道“不过赌债什么的,你还什么还?咱大明朝可是禁赌的,你身为执法人员,去查赌就行了嘛,这也是一项业绩嘛。” 这时候,街上的百姓和店主们,已注意到何瑾了。 打招呼还不算,还有更实在的“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令史还没吃饭吧?快进来吃点再去排衙,饿坏了何小令史,谁还给我们撑腰作主?” “唉,白粥怎么能行?天儿冷了,瑾哥儿,还是来我这儿喝碗羊杂汤吧,再配上香酥的掉渣儿烧饼,美滴很!” 何瑾顿时无语,那王八一对绿豆眼里也满是无奈,好像在说,我有那么贱么? 可惜,抬眼使劲儿往里望了望,都没看到沈秀儿的身影。那小妮子自从三天前被搂了腰后,就一直没主动露过面了。两天自然就会忍不住出来了。 何瑾舔舔嘴唇,忽然就感觉在这寒冷的严冬,竟然有些小燥热唉,这血气方刚年纪的身子,就是经不住一点点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