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同刘吏目面皮白净,面相很是可亲,不像是什么不好相与的人物儿。 “哎呦,陈师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呀,这小官人面容清秀,一身才气,一看就是人中俊彦,陈师爷真是慧眼识才呀。” 陈铭似乎是怕久则生变,当即就开口道“刘吏目,这就是老夫昨日提及的那人,劳烦你试试他的斤两。” 何瑾点头,拱手行礼道“在下不才,但也读过一段时日的圣贤书,书写算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瑾点点头。 何瑾闻言不由庆幸因为他便宜老爹是衙门里的刑房典吏,家里不仅有《大明律》,还有《大诰》。 可就在他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刘不同却一敲桌上的白纸,道“写下来。” 写罢,刘不同一看当即大惊失色“这一手字浓重饱满,宛如印刷出来的。最难得的是透着一股子精气神,宛如一个个如玉君子,看得让人酣畅淋漓。” 听刘不同这般说,不由赶紧看过来,随后也面色大变,忍不住摇头遗憾道“可惜啊可惜,小官人有这般笔力,拿去应试制艺也够了。如此沦在衙门当个刀笔小吏,真是屈才浪费呀。” 他自信能进入衙门当书办,信心其实就源于这一笔字上面。穿越前本就会几笔小楷,后又选了启功体苦练数年,算是小有火候。 明朝前叶永乐时,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度,其书法风格秀润华美,正雅圆融,深受成祖朱棣的赏识,因而名重朝野,乃至片纸千金。士子争相仿效,遂使他的馆阁体成标准书体。 恰好启功体就是在馆阁体的基础上,又加入了董其昌、赵孟頫规整、圆融特点,使得风格更趋圆润秀美、平正雅致。 “先生谬赞了,在下今年不过十四,家境窘迫才来衙门应差。待家境好转后,再读得几年书,也未尝不能科举” 刘不同和陈铭对视一眼,不由目露惊叹不错,莫欺少年穷!人家少年不过才十四岁,一笔字就自成一体,谁知以后成就多么不可限量? “不过这也无妨,天生良才必有用。小官人就先在衙门里砥砺修习数年,日后必能一鸣惊人。” 可就在他准备在结状保书上签名时,脸色却又随之一变,不敢置信地言道“你是何保的儿子?” 事实上,这也是何瑾弄巧成拙了。 而何瑾见刘不同的神色,自然也反应过来了。可木已成舟,他只能言道“不错,在下正是前刑房典吏何保之子。” 他转过头,对着陈铭言道“师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何保的儿子分明是个傻子,怎么能来衙门应差呢?” “痊愈了?”刘不同又冷森森一笑,噎了一句道“那万一旧病复发了呢?” 何瑾一听这话,心说要糟老爷子,你拿大老爷压人,这就有些下策了。更主要的是,大老爷现在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吨位不够,也根本压不住人哇 “这何瑾患有脑疾,人所共知。且书办选人要品行端正,他前几日在衙前街坑蒙拐骗,难道师爷一点都不知?” “你跟何保的那点事儿,衙门里谁人不知?莫非真要闹到大老爷那里,你才会甘心不成?” 比如,他知道自己被吓病,是亲眼看到了便宜老爹被人谋杀所致。然而,努力回忆了七天,脑子里这段记忆还是空白一片。 两人接着就为这事儿,直接吵吵了起来。 何瑾听了半天的废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可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究竟所为何事,你们要想着找本官?” 刘不同和陈铭见了这人,当即齐齐施礼道“见过大老爷” 何瑾顿时感到好笑不已,但也猜出了为什么自己这事儿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吵两句也就算了。都有头有脸的,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