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盖头摇摇欲坠,陆望那双眼从未从殷白身上离开过,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哀戚,就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多么可悲,一个戏子,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微贱,他不是没想过逃跑,可他心中深知,他只要离开这间屋子,便会立即被捉回来。 “叩叩——” 陆望没说话,那女子却兀自推开门进来了,她很快的关上门,然后悄悄来到陆望身边,压低了声音: 那女子将一包药粉塞在了陆望手心里。 “沈煜公子还说,他会时常来看看您的,当然…是在殷老板看不到的地方。” 不用她提醒,他记得沈煜,那家伙望向自己的眼神与殷向南无二,一样的贪婪,估计是想要借此向他献殷勤吧…?不过,他现在确实很需要这些药粉。 看着逐渐消融在酒水中的粉末,陆望眼神逐渐晦暗。 活着的时候殷白不喜欢他,那么他希望…殷白可以永远记得他死的时候的模样,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在殷白的记忆之中有那么一席之地。 夜深,殷白躺在塌上,根本不敢睡。 殷白脑中已经开始猜想,是不是殷向南已经处决了陆望…或者得知陆望是男子后不舍赐死,反而霸王硬上弓? 门外,小厮正垂着头打盹,见殷白起来了,他很是惊讶,殷白则是说:“父亲新婚,虽是妾室,我也得前去请安的。” “昨夜父亲可还好吧?” 没动静?难道陆望已经… 陆望没有出事! 良久,在众丫鬟的拥簇下,殷向南率先出来,而陆望则是恭敬的站在他身侧。 殷向南看见殷白有些惊讶,“小白,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清晨水露重,这具身子本就弱,殷白没忍住咳了几声,殷向南向来心疼这个儿子,忙唤他进屋,殷白应下,到了饭厅后,从下人手里接过了早茶,作势就要跪下。 殷白一愣,缓缓抬头,与陆望眼神相对,尽管陆望眼神平静,可他还是从他漆黑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汹涌的情意。 陆望飞速垂下眼,然后在殷白与殷向南惊诧的眼神中,从殷白手里接过了早茶,跪在了地上。 “侍身感念…殷家愿意容我进门,未嫁进来之前,侍身便已经听到了外边的传闻,侍身再此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事事会以家主与少爷为先,绝不忤逆。” 陆望将自己姿态放的很低,殷向南满意的捻着手中佛珠,心中不免暗道,果然是下九流的东西,供人玩赏取乐的戏子,这番做派让他十分满意。 殷白不愿陆望如此轻贱自己,忙接过了他的茶水,赶忙喝了一口,然后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