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人压根儿不吃他们的止痛药，非但不吃，还要看书打发时间，不清楚的以为霍琚在度假呢。 柳仲思目瞪口呆，下意识鼓起掌，“真英雄，铁汉子。” 换作旁人他们定不放心，经历那件事后，不止周盐本人，夫妻二人同样产生了心理阴影，尤其霍垚，一眼见不到周盐便心里发慌。 “师傅，我记得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我们去趟成衣铺子吧。” 周盐醍醐灌顶，“那咱们去粮食铺子买些米粮。” 一斤米七文钱，这还是因为边疆战事平息，粮价有所下滑。 而余下部分，百姓留下自家糊口的粮食，卖出去的部分算他们一年辛苦劳作的收入。 便利的农具已经有了初步进展，接下来重点应该放在培肥改土，改良粮种上。 如今凌息手里有钱，他大可花钱让人寻找优质粮种，将之移栽过来，若能适应当地土壤，亩产自然能顺利提高。 “师傅，买好了，走吧。”周盐脆生生的声音把凌息拉回现实。 二人零零碎碎买了些东西，凌息记忆力超群，轻车熟路领着周盐进入贫民窟。 嗅着空气中恶臭的味道，周盐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凌息起初同样不明白，后来他问过霍琚，为何这些人不去济世堂，明明那里比这儿环境好，又在官府名下，每隔一段时间官府会派人过去送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别看这里环境差极了，住这儿的人不一定真穷，无人监管的地方意味着另一种自由。 一些人瞅清楚凌息的面容后，霎时惊慌失措地后退。 凌息随便找了个躺在墙边的男人，男人惊悚地蜷缩成一团，“你你你……你别杀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饶了我饶了我吧！”男人瑟瑟发抖，好像凌息再靠近他一点儿，他就会吓尿。 不愧是他师傅！ “你……你要找……虎子吧？”突然一个哆哆嗦嗦的女音传入凌息耳朵里。 女人艰涩地吞咽唾沫，见凌息没有贸然动手，定了定神指了个方向，“他家在那边。” 女人诧异地张开嘴，结结巴巴回道：“不，不客气。” 凌息二人顺着女人指的方向走去，原来小孩儿住在另一条街，与这边墙挨着墙，总体环境稍微好点。 大妈大抵是这儿的住户，清楚周围治安差，好心规劝。 换作普通人必然会吓到，比如跟在凌息身后的周盐，惊呼一声，赶紧捂住嘴，“抱……抱歉。” 小孩儿仅剩的一只眼睛黑碌碌的，眼白偏少，直勾勾盯着人，格外令人瘆得慌。 小孩儿毫不客气地接过，小兽般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儿压根儿不怕她，唯恐被人抢走食物，大口大口吃得满嘴油。 “没事，一个包子而已。”凌息无所谓地笑笑。 “貌似叫虎子，黑黑瘦瘦，七八岁的样子。”凌息目的达成，脱口而出。 凌息和周盐面露讶异，那样瘦小一孩子，居然十一了。 凌息以为虎子是个孤儿，靠小偷小摸过活，他父亲居然健在，不过想想大妈的话，虎子爹应该病得很严重，以至于虎子不得不自己养活自己。 周盐没有犹豫，眼神坚决地开口：“去。” 大妈叹了口气，无奈给他们指了路，“你们办完事早点离开，这儿不安全。” 虎子家不难找，院子破败，缠在篱笆上的植物早已枯萎。勃。 凌息叩响门扉，他没敢用力，担心破破烂烂的大门被自己敲碎，给人家本就贫寒的生活雪上加霜。 凌息仿佛见到一只炸毛的小兽在冲他龇牙咧嘴，嘴角不由泄出丝愉悦的笑。 “那个，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周盐丝毫没注意到凌息和小孩儿的视线交锋，单纯以为他们的出现吓到了对方。 听到声音，小孩儿注意到来的人不止凌息一个。 察觉气氛不再剑拔弩张，周盐松了口气，解释：“听说你给我师傅指了路，我特意过来谢谢你。” 大抵发现自己的本能反应，小孩儿羞红了脸，脑袋快冒烟。 脚步声渐近，虎子猛地回头，紧张地上前搀扶住人，“爹，您下床做什么？” “没事，不会的。”枯瘦的手抚上虎子头顶。 巷子口那位大妈的话没夸张，男人看上去的确像个命不久矣的痨病鬼。 “爹！”虎子紧张地抓紧男人袖子。 “爹！您别吓我！”虎子到底是个孩子，声音里染上哭腔。 虎子六神无主，顾不得其它，凌息一句话他一个动作。 虎子巴掌大的脸上黑碌碌的眼睛显得格外大，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凌息，生怕从凌息嘴里听到任何一个不妙的字眼。 虎子怔了怔，震惊于凌息如何知道的，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