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卯应声:“就是,想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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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娘见?丫鬟坐回来,有些担忧:“娟儿,你说她会不会见?过所?谓的司使夫人,才一再让我出?来相见?,想拆穿我?”
丫鬟拍拍她的手:“您多虑了?,贵人家的夫人哪会轻易露面,那女子奴婢打眼一瞧就是江湖里?混的,娘子,您可是监察御史带来滁州的,山呼海啸得一群人拥着,降临在这个小地方,住在最?好的宅子里?,谁会怀疑?
她一个村妇莫说敢不敢,就是到处说了?,几个人会信?若来日听到一点风声,再让她闭嘴也不迟啊。
这滁州是小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见过真正的司使娘子,您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再说了?,不做这一单,谁来填补你家的亏空,再怎么样也比被卖进青楼好吧。”
“当真如此?”
“当然,若是您害怕,等过了?今日,咱们拿到那些银票,再走也不迟。”
“好……”
娟儿见?蓉娘子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道:“娘子别再想了?,您的气质与这城中别个不同,就是城中官吏娘子都不及您许多?,断断不会有人怀疑,瞧瞧这几?日走出?去,谁不道您和?司使一句般配?可见?是天衣无缝的。”
“真的?”
蓉娘子咬嘴唇看向别处,羞红了?脸。
娟儿可知道她爱听什么:“那是自然,若不是为这一身气度,御史怎么会选上?您呢?可见?您容貌的气质与司使是般配的,才会让人相信,奴婢在京城就伺候过那些世?家娘子,同她们比起来,您也不差什么的。”
“从前?我确实与官吏家的娘子们交好,结过诗社……”
回想跟在那些娘子们身后的日子,憋屈感又?上?来了?,若不是差一个好出?身,她也不会收敛一身才华,做那些草包娘子们的陪衬。
蓉娘道:“娟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做一位司使夫人的,只?要没人见?过真的司使娘子,就绝不会有任何破绽。”
“奴婢自然相信娘子。”
安抚好蓉娘子,娟儿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今儿个不拿到那些官员娘子们送来的银票,他们这场戏不就白做了?吗。
马车慢慢靠近府尹宅子,蓉娘子无声叹了?一声,无数次地想,若她是真正的司使娘子就好了?。
可她只?是一个默默注视着谢宥的商户之女,看他意?气风发,年少就扬名于京畿,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如明月一般光辉难掩。
她淹没在追随的人群中,如同萤火,连仰望都不敢。
这样的人,蓉娘原本以为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同样不可仰望的世?家才女为妻,那样,蓉娘就算黯然神伤,也不会去惦念些什么。
可那么多?云端里?的女子谢宥不要,偏偏娶了?一个出?身和?自己差不多?的娘子。
蓉娘这才知道,原来像她这种出?身,也是能攀上?明月的。
那既然可以是崔家二房,为什么不能是她?
蓉娘日日悔断肝肠,想着要是自己当初能抓住机会,或许也可能和?谢宥相守一世?。
但机会已失,后悔无用,这一次假扮司使夫人非她所?愿,只?是家中经?商亏空,债主是一位监察御史,要她扮作司使娘子南下,若不如此,她是卖身都还不上?债的。
再者?,蓉娘子有一份难以与旁人言说的心思,每当在人面前?称呼谢宥为官人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会加快,真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就是谢宥的娘子,是这天底下与他最?亲近的人。
她迷恋上?这种人人追捧、艳羡她的日子了?。
若是可以,一直扮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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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靠近城门的茶点铺子停下买干粮,旁边就是一家酒馆,酒客总要茶点配酒,算是互相帮衬生意?。
此刻酒客们说的也是司使夫人到滁州的事。
毕竟,这位司使夫人来得甚为高调,是由监察御史亲自护送,在大?中午进了?城门,阵仗浩大?,在城中最?富贵的桐花巷宅子里?落脚。
“司使娘子都来我们滁州了?,是不是司使也要来?”
“不能吧,咱们滁州只?有些小盐商,哪值当查啊,怕是担心”
“要是我是盐官,那时多?远的都要来献殷勤的。”
崔妩直接坐到了?对面桌上?,问道:“那个司使娘子来滁州多?久了??”
“你是谁啊?”
崔妩懒得多?费口舌,掏出?几?两银子:“我请你们喝酒。”
有酒喝这些酒客们就高兴了?,说道:“得有个十日了?吧。”
“谁说的她是司使夫人?”
“大?家都这么说啊!”
“可我从北方一路骑马下来,听说司使担心夫人安危,早就让她回京城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这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