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钺剑稳稳搁在她脖子上,一面观察外边的护卫,伺机带着崔妩脱身,“拿上你的外衣,咱们要?走了?”
崔妩道:“衣服在后面妙青乘的马车上。”
“……”
她堵住常钺要?拒绝的嘴:“师兄不会言而无信吧?”
他有些艰难:“不会……”
常钺正?打算翻出?去,崔妩眼珠子滴溜溜转,道:“师兄,我也有一事想问?你。”
“什?么事?”
“是你的剑术厉害还是我官人的剑术厉害?”
常钺道:“论剑术,我不及师弟。”
这人神出?鬼没已经这样难对付,难道阿宥真的比他还厉害?
见她不信,常钺解释道:“师弟自小拜入上清宫,又天赋出?众,他的剑术无出?其右,是师父都称赞过的。”
崔妩点点头?,不愧是她挑中的男人,真是文武双全?。
难怪阿宥说自己不会出?事,看来自己跟去确实是拖他后腿。
“那既然你是大师兄,一定有何处远胜我家官人吧?”
“师弟文武双全?,处事周全?,我处处不及他。”常钺平静说出?这句,不见羞愧之色。
几句下来,崔妩已将他秉性弄清楚,撑着下巴笑道:“我知道师兄你哪里比他好。”
他微微睁眼,等着崔妩的答案。
“你道心?比他好。”
“你说什?么?”常钺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记得你们道家有一句‘不与俗争’,万事不强求,你身为大师兄,必定处处被要?求做师弟们的表率,可方?才你说自己处处不及官人,却神情泰然,可见胸中有浩然天地,是道心?剔透之人。”崔妩头?头?是道地拍他马屁。
常钺垂下眼眸:“不是什?么道心?剔透,我只是愚钝。”也更未做好表率。
崔妩根本不在乎他说的什?么,前方?就快到飞鹭峡了,时间拖延得刚刚好。
她和晋丑早已说定,在飞鹭峡驿站落脚之时谎称长了疹子,之后的路就由妙青戴帷帽伪装成她,自己则和晋丑悄悄离开。
现在出?了意外,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
坡上的晋丑等候已久,看到队伍驶入飞鹭峡驿馆,转身走了下去,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杂役。
然而常钺却开口:“不准
停,吩咐他们继续赶路。”他不能下马车,崔妩自然也不能。
崔妩深吸了一口气,照他的话对外头?吩咐:“不必停,继续走吧。”
负责护送的肃雨道:“可是过了飞鹭峡要?走两日才有人家,今夜怕是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这天寒地冻的,护卫们在野外可难熬。
马车里传出?声?音:“还是快些赶路吧,最好能在年?关底下回家去,你们也能和家人团聚。”
肃雨只能遵命。
看着刚进来又掉头?离开的马车,晋丑愣了愣,将头?上的脏帽子往地上一砸,这人是不是又在耍他?
崔妩知道晋丑肯定气急败坏,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她也是被逼无奈。
不过没走多久,一棵倒塌的树把前路堵住了前路。
接连两个?蹊跷终于让肃雨有些警觉,他走近马车,手搭在了剑柄上:“娘子,要?喝水吗?”
常钺的剑还在她脖子上,崔妩不敢跟高手玩花招,说道:“他怀疑了,我必须得露面。”
“告诉他你没事,不要?耍花样。”
崔妩掀开帘子时,常钺后撤,剑锋仍旧抵着她。
“我想喝点水,叫后马车的妙青拿热水来。”
“是。”
看到崔妩露面,肃雨安下心?来,传话之后就指挥着护卫搬树。
崔妩重新坐回马车,常钺的剑又追上来,眼神带着质问?。
“娘子,喝点水吧。”外头?是妙青的声?音。
车帘突然被动了一下,似乎是外面的人想掀开车帘子,被常钺压住。
“你难道舍不得谢宥?”
是晋丑压低的声?音。
断树阻路是他做的,又混入妙青的马车之中,借送水之名接近崔妩的马车。
这句话常钺也听到了。
舍不得?她原本就要?走?
然后正?想用眼神询问?她的时候,崔妩突然凑近,吓了常钺一跳。
她压低声?音:“师兄,和你说了那么多话,我真的有些口干。”
这么近的距离,崔妩的眼睛真是……
常钺记得太子曾问?过,她是不是一个?美人,他当时答了一句:“似月色皎洁,似微荷初绽。”
她的眼睛真似藏了无尽的月华,待专注地盯着谁时,柔澈的月光就洒满了心?湖。
可这是个?已嫁的妇人,嫁的还是他师弟。
常钺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那句:“别耍花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