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是?看台上的郎君, 还是?蹴鞠场中的男子,渐渐都变了神色。
他?们本以为要赢过?女子轻轻松松,但短短一炷香的时辰, 竟然输给了女子队三个球,男子一方还是?颗粒无收。
在场男子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唯有赵琰面不改色,只是?问道?:“何?意会输成这样?”
“不会是?假踢吧……”
赵琰回头看向说“假踢”那个人,“你下去换上来一个?”
那人连连摆手:“我不会, 我不会。”
有眼力过?人的,仔细观察起男子队来, 说道?:“估计是?飞仙散吃多?了, 气力不济。”
另一个也附和:“确实,跑起来不快,没一会儿就在那儿喘,不济事啊……”
这也不奇怪,这群人流连花街柳巷,这阵子又沉溺飞仙散, 身子早被掏空得七七八八,平日不觉得如何?,实则一跑起来,要不了多?久力气就跟不上。
而且看那些官人的神情, 他?们也觉得很丢面子, 不像是?假的。
赵琰问:“飞仙散是?何?物?”
有懂行?的相视而笑,说道?:“这场下不乏流连花街柳巷的风流人物, 如今谁不用飞仙散助兴。”
“说不得说不得, 六大王年岁还小,将来有的是?时候去明白。”
赵琰也不追问, 飞仙散是?什么东西,他?早听崔妩说过?了,心里?门清。
有人慢慢说出一句:“不过?不得不说,这飞仙散用多?了,确实让人……没什么气力。”
“是?啊……”
观赛的人群莫名荡开一股诡异的沉默。
可争气点,输给女人,就是?观赛的男子脸也没处搁啊,每个男子都在心里?喊。
—
荣贵妃领崔妩到?景福殿时,水榭里?的人都聚到?隔墙的蹴鞠园子里?去了。
景福殿是?座空殿,若无宴会,平日这边少有人来,今日为了选陪读设了小宴会,里?外?都有宫人侍候着?。
只不过?这会儿空空荡荡的。
“六大王呢?”
小黄门擦汗:“六大王带着?一群小郎君蹴鞠去了。”
“给他?选陪读,他?竟这样胡闹。”荣贵妃无奈说了一句,拉着?崔妩进殿坐着?,“走?这一路你也累了吧,咱们进去坐着?等。”
崔妩恢复了给人当息妇的柔顺:“臣妇不累。”
崔珌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尚算完好的筵席,却不见赴宴之人,让他?以为自己来错了日子。
小黄门见他?露面,将他?往景福殿引:“是?崔官人吧,娘娘请您进殿相见。”
“草民见过?贵妃。”崔珌隔着?屏风行?礼。
荣贵妃点头:“崔状元不必多?礼。”
崔珌还未授官,宫中人都称他?为状元。
听着?熟悉的声音,崔妩绕过?屏风,“阿兄,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往紫宸殿去吗,崔妩还以为是?官家宣他?说话,没想?到?是?荣贵妃要见他?。
她还在怀疑什么?
崔珌确实在紫宸殿见了官家,彼时谢宥也在,手中拿着?一根少见的黑色手杖,二人说的是?漆云寨的事。
这个天下第一大寨,说起来和他?们崔家也有些渊源。
当年杭州乱匪横行?,官府调派衙兵不及,让杭州百姓苦不堪言,令人没想?到?的是?,比朝廷兵马先到?的竟然是?漆云寨。
他?们将匪乱平了,匪首方镇山还扬言杭州是?他?们的地盘,将乱匪收编入寨,席卷杭州几十?家据闻是?为富不仁富户,走?的时候沿途的百姓还分了一杯羹。
朝廷曾经想?过?将这伙匪类收编为兵,但方镇山宁愿踞山为匪,也不肯做什么都指挥使,领皇家俸禄。
这么些年来,这伙人还是?土匪,手却已经伸到?京城来了。
官家早想?将其除之而后?快,这阵儿正和谢宥商量如何?引出匪首,旁边一班老臣也在,谢宥年轻出众的一张脸在其中格外?显眼。
只是?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崔珌已无从得知。
他?还只是?个白身,进宫是?因为六大王的请柬,回了几句话,就出紫宸殿,来这边赴宴。
见崔妩和荣贵妃待在一起,崔珌也不惊讶,解释道?:“六大王选陪读,也给我发了帖子。”
他?向屏风内的人一揖:“娘娘召见草民,可是?阿妩在宫中失了规矩?”
虽碍于轮椅不便行?全礼,状元郎的姿态依旧风雅无双。
“这倒不曾,二娘子性子稳重,崔状元不必担忧,只是?知道?你正好在宫中,想?跟你们兄妹一道?说说话,二娘子,回来坐吧。”
荣贵妃招手,崔妩不情不愿坐回去。
三人之间隔着?屏风,崔珌只看得见迷蒙人影,那头的两?人挨得很近。
崔珌察觉出一丝怪异,贵妃和阿妩未免太过亲近了……
荣贵妃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崔状元,本宫有些话想?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