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当时也觉得奇怪,后来打听到是马识途推荐给主编徐驰的,他就懂了。
赵德明告诉余切:“他们都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马老甚至觉得自己的文学成就不配称之为‘文学家’。他能介绍你去其他刊物发表文章,大家当然会以为,你是他的弟子了……原来你竟然以为不是,余切啊,你肯定可以是的。”“你不知道,马老这样的人,有多么谨言慎行,他肯来帮你说情,早已经是那个意思了!”
这话给余切说懵逼了,还有些感动。
上辈子余切虽然是个博士生,也算是混的不错,但真的没有和马识途这种级别的人物接触过,不了解他们如何想的。
在这次学术讨论会上,黄津炎等人谈到了初版《百年孤独》:
“我们有两个事情要讲,第一个是我们这个版本虽然了很多精力,但肯定有很多错漏的地方,希望读者以后看到了体谅我们;另一个是我们希望未来《百年孤独》也能够像《唐吉坷德》一样,拥有像杨江、董燕升、孙佳孟等诸多名家翻译的版本。”
“最终,我们会有一个相对公认的,最符合原意的译本来提供给大家,这就是我们的祝愿了。”
因为自己有“很多错漏”的地方,黄津炎等人决定在书籍的前面写上一个作者的话,在这里面,他们介绍了自己现在面临的困难,以及其他研究者的成果。
最重要的是余切的《拉美现实主义》。因为这篇研究稿有很多引用自马尔克斯诺奖演讲的话,黄津炎等人索性和余切一起,把演讲稿全文翻译出来了,贴在后面。
“我们应当让国内的读者,知道作者本人是怎么看待‘魔幻现实主义’的,他不希望被称为魔幻。”
“这篇演讲稿由谁来最先翻译的呢?据我所知,余切是最早的。”
一星期后,学术讨论会即将结束。
众多学者照例写出了多篇论文,和前世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们谨慎对待了“魔幻”这两个字。大家唯一可惜的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那一朵黄玫瑰代表什么意思?”
“恐怕这要成为一桩悬案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来揭秘。”黄津炎遗憾道。
余切却说,这件“悬案”要不了那么久,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
黄津炎只是笑道:“如果你知道了,就写在书的第一页,把我们这段时间离奇的故事写上……大蜘蛛,巫术,还有爱情。”
果不其然,学术研究会的最后一天,部分人包括钱忠书已经离开了,但在这却出现了《人民文学》的刘芯武。
此时,燕京本地的研究者非常吃惊,他们仍然留在这里,有些人听说过余切和这位主编兼作家的恩怨。
“我热爱拉美文学,我支持拉美文学的中国化。”
刘芯武一开始很诚恳:“但我希望能把那个‘作者的话’和‘后记’删去——有人把译本拿来给我,我看到后很失望……”
“为什么呢?”沪市来的黄津炎等人不理解,和他有啥关系?
然而,赵德明已经明白了,余切当然更明白了。
这个译本流行起来的同时,读者们会去探寻为什么会有这一篇《拉美现实主义》的研究稿,然后,他们将会知道是谁在投机。
是谁在阻碍。
是谁行得一场空,做了一场梦啊。
马识途和钱忠书是朋友关系,两人原先都在西南联大读书。
因为马识途身体硬朗活的最久,他在晚年对自己当年这些朋友们写过回忆文章《那样的时代,那样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缅怀朋友,马识途说杨绛水平更高,她是为突显钱钟书而有意“藏拙”的。
马识途还接受过一个采访,大概意思是还好他活的最长,那一批西南联大的学子当中,只有他活到2024,看到了真正的“中华之崛起”。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