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碰到个什么问题呢?
黄津炎自己和另外两人抱怨起来:“我们这个译本可能有些差错,我说最好搞个免责声明。将来要是有问题的话,不要怪到我们的脑袋上来。”沈国政问:“你要搞个什么免责声明呢?”
“就是说我们水平有限,又是隔着大海凭着一本西语《用法词典》来当工具书,请读者们如果发现了差错,今后要谅解我们。”
这么一说,沈国政和陈全都支持。
沈国政说:“我来首都看了篇《拉美现实主义》的研究文章,是《十月》刊上的,他们有人分享给我了……我找了资料简单验证了下,感觉他说的有些道理。”
接下来,这个沈国政就开始聊为什么要写免责声明。
这本小说是他们仨一起分开翻译的,拆成了三部分,一人负责一部分。三个人的文风和习惯都不一样,于是就连小说中的剧情发生地“马孔多”小镇都有不同的翻译法,有翻译成马贡多的,有翻译成macondo的。
更别提那浩如烟海的人名了。
如果是不会西语的人来看,简直通篇看下来一头雾水。
尽管最终让黄津炎来统筹和校对了一番,以他为主,但其中存在的错误肯定还有很多的。
当晚,《百年孤独》小说的译者,以及余切等一行人就碰面了。寒暄之后聊到了更深的话题,这个话题终于连余切也没听说过了。
黄津炎说:“我为什么说要搞个免责声明呢?因为我查到了马尔克斯在诺奖演讲那一年,他手上带了一束黄色玫瑰——这是我看的一份外国报纸写的,我才知道。”
“而在《百年孤独》的小说中,也有黄玫瑰这个东西,因为这些剧情都涉及到死亡,我以为是某种不祥之兆,我也以这种意象这么去翻译了……那么,为什么马尔克斯要带着黄玫瑰做演讲呢?这并不吉利呀。”
“我可能彻底弄错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这下,大家都懵逼了。
沈国政认为呢,黄玫瑰可能是“某种肃穆悲伤的原始巫术祭祀仪式”,马尔克斯这个人神神叨叨,保不齐他能这么干。
而余切立刻回了燕大,找哥伦比亚来的留学生询问,结果并没有该国学生,他跑去哥伦比亚的大使馆,这个大使却是去美国留学的精英,并不知道家乡文化。
他只知道马尔克斯。
所以余切退而求其次,找哥伦比亚下面的巴西来的留学生,那是一个女生。
这个学生说:“在我们南美,黄玫瑰象征着爱情。”
是这么回事吗?
赵振江不是在翻译阿根廷国宝文学《马丁·菲耶罗》吗?他联系到了阿根廷驻华大使,问这个黄玫瑰是怎么一回事。
大使先生说:“在我们阿根廷,黄玫瑰是一种阿根廷大蜘蛛的俚语,我们把这种蜘蛛称为‘阿根廷玫瑰’。”
阿根廷大蜘蛛?
好了,所有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大家更觉得要写一篇免责声明了。
注意时间线,他们最初翻译的时候,马尔克斯还没有拿诺奖,得到的支持是有限的,是纯个人行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