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延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容颜距离自己这么近,她的眼神晃动,游离开,又聚拢在一起,随后轻轻的贴了上去。重延翻转身子,猛地坐起来。南宫瑾给的酒真是好酒,酒劲大不说,还一点也不上头,重延只觉得自己眼下里浑身轻松,神采奕奕,是那种陡然放松后休息了很久的状态。再没有比眼下更好的状态。她按住自己的额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把自己的师尊灌醉了吗?重延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她知道,不管师尊醉没醉吧,自己倒是醉的很干脆就是了。重延无奈,她翻了翻自己的储物袋,里面还有不少酒,足够再来一次了。生怕准备不足,重延又让南宫瑾再送几壶来,把南宫瑾乐得找不着北。这可是能醉倒洞天的酒,等闲卖不出去,造价又极为昂贵,没想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做好一切后,重延听到了敲门声。“阿延,醒了么?”这声音很是温和,与平日里的师尊并不太一样。重延突然有种无端的紧张,她道了声进来,她这才察觉自己的嗓音干涩得像是一张绷紧的弦。重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正在疑惑间,秦羡就已经推开门进来了。重延抬头,见秦羡正捧着一个木盘,盘子里放着一盅汤。察觉重延的目光,秦羡坐到重延的床边,神态自然。“有些记忆找回来了,想起曾经的一点小爱好,就试了试。”说罢,她又看向重延,带着一点点的紧张:“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重延重复了一声:“记忆找回来……”而秦羡已经将勺子递到了重延的唇边:“尝尝,你昨天喝了太多酒,嗓子都哑了。”重延唔了一声,她的背绷得笔直,但这样的福利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因而她努力自然的低头,去喝那甜汤。甜度恰到好处,香甜润嗓。重延弯了弯眼睛,秦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吃么?”重延脑海之中就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驱上前去,去吮吸舔舐那绝妙的滋味,像是尝到第一捧雪,她让那捧雪变得温暖起来,又在这暖意中品尝到更美妙的滋味。她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自己都开始喘息起来,她好容易从那云朵一般的触感之中抽离,又听到对方的声音。“好吃么?”那声音不同于记忆之中的冷清,也不是面对是“徒儿”时自己的柔和宠溺,反而像是粘稠的蜂蜜,带着浓厚的甜,嗓音都融入这糖之中,低哑而粘粘。重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嗡了一声,就不管不顾的再次吻了上去。然后呢?然后自己做了什么?重延大脑一片空白,她愣愣的转头,此前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此刻尽数浮现出来。比如说,秦羡的唇上有些红肿,上面还有咬痕。一想到这痕迹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重延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如果还记得……也不是忘记,起码她还能回忆起那混合着酒香的冷香气息。可是,可是在这一瞬间,重延又觉得自己似乎好像都忘记了一般,她下意识的靠近,随即就被秦羡点住了额头。“阿延。”秦羡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还有一点笑意:“你想要做什么?”重延僵硬得拧开脖子,她喝了一口甜汤,低着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埋着头,不敢抬起,只觉得自己周身好似被火烧一般,她费力的想,又抿住嘴,偷偷的去看秦羡,有些不甘不愿:“师尊太过淡定了。”“是么?”秦羡为重延擦了擦唇角,“哪方面?”重延觉得那把火烧得更旺盛了,她别开脸,支支吾吾的。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愿的,为什么,明明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但秦羡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呢?分明此前她是个连窍都没有开的木头来着!重延又不是愚笨的人,她当然知道秦羡如今带着几分逗弄的意思。她甚至不愿去想此前纠结着她的那些心事。只要秦羡愿意靠近自己,带着这样的暧昧,不是对徒儿,而是对一个女人的。可是,这也未免太熟练了些。重延嘀嘀咕咕着,说话声音很小,但秦羡是何等人,自然也将重延的话都听在耳中。秦羡抿着唇笑了一声,道:“阿延,靖南已经回来了,宋蕊……也早就回来了。”重延啊了一声,她还有些茫然,并不清楚秦羡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羡看着重延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好笑,她转手将碗放在了一旁,勾起重延的鬓发。重延的发丝很柔软,明明是个很固执的性格,却偏偏有这样柔软的发,就好像她在自己面前时那样,总是柔软又温顺的。秦羡感觉到了心头的热度,让她整个人都温暖起来,想要去用力去拥抱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曾经的自己只想将这些感情抛弃呢?秦羡看向重延:“她们也是我,我也是她们。只是,不同的时间段,我也不太一样。”她少年时期,也是如同宋蕊那样,眼中非黑即白,只凭着一腔热血往前。在她年长一些的时候,她也跟靖南一样,觉得这天下都可以被自己掌握。她们都是不同时期的自己,既是自己的化身,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出自她们本心的举动,原本就是秦羡会做出来的事情。秦羡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那两具化身到底代表着什么。她抛弃她们,原本就是在否认自己。秦羡沉默片刻,看着还有些茫然的重延,慢悠悠的开口:“她们所记得的事,我也都记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