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延眼也不抬一下:“我可不是你什么四奶奶。”重千岁就笑得更难看了些:“血浓于水……”重延闻言,突的一笑:“这话可当不得。毕竟杀你们重家新生代的,可是当初你们重家的嫡亲小姐, 我的三姐姐呢。”这话一出, 不止是重千岁顿住, 就连一旁的秦羡都顿住了。重延看了一眼秦羡, 见对方下意识的蹙眉,自己的心顿时也跟着拧巴了一下。她突然想要把自己隐瞒了许久的事都一起倒出来。重千岁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么上百年前的恩怨,怎么现在落到他的头上了呢。他擦了擦汗水,说道:“重明玉已经入了魔道,这是大家伙儿都亲眼所见之事。既然她已经舍了人的身份,我们重家自然也是不能认这样大逆不道的人的。”重延哦了一声:“那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重千岁擦擦汗,急忙道:“还有还有,那个,锦绣祖叔,好像还有其他想法。旁的不说,当初重明玉之死,也……也……”重延哼笑:“我不过是个没有前途之人罢了。”“莫要妄自菲薄。”秦羡说道,又按了按重延的肩头。重延看一眼秦羡,倒是沉默不语起来。她如今道途迷茫,但秦羡却是太虚门的门面……她还得准备才好。重千岁哎呀一声,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随后他就走不了第二步了。秦羡看着他:“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错了一次,还以为有第二次么?”重千岁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而在他脑海之中,响起重延的声音:“当初重明玉留在重家的玉佩,晚上给我送来。”重千岁顿时露出喜色。不怕重延有事吩咐他,就怕重延无事。看来这一门“血缘关系”,是可以持续下去了。秦羡拉住重延往前,走着走着,重延又觉得很是好笑,于是便哈哈的笑出了声。这可真是她难得的开怀,她以往总是忍耐着,哪怕知晓自己师尊对她十分的娇惯宠爱,可她也尽可能的不给师尊添麻烦。哪怕是自己使不出灵气了,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不能让师尊丢脸,惹麻烦。其他山门弟子欺负她,她会默默的忍耐,因为她打小便知晓,她若是没有了价值,旁人就会抛弃她。她不能任性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她曾以为自己的一身根骨、天赋,就是自己对秦羡的价值。在失去了这一切后,她也就没有了价值。秦羡还能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懂事罢了。懂事的孩子,是没有任性的权力的。重延一直苦苦忍耐着。直到今天,直到刚才,她才陡然明白过来,秦羡对她,究竟放纵到了什么地步。她杀了嫡姐,秦羡并不在乎,她对抗血亲,秦羡也不在乎。甚至明知有人会通过她来针对秦羡和太虚门,秦羡也不在乎。她只在乎她。她只在乎她!不是因为她是一个有价值的孩子,仅仅是因为她是重延。这怎能不令重延感到畅快至极。而她哪怕是这样哈哈的笑着的时候,秦羡也并不在意。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没有灵力,也不在意她这样的举动会不会丢了太虚门,洞天第一人的脸面。重延笑着,眼泪有扑簌簌的往下落。最后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秦羡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拦住重延。重延也不挣扎,她为什么要挣扎呢?在师尊面前,她可以哭,可以笑。她想要师尊包裹自己,怀抱自己,她向往这样的怀抱,因为这样的怀抱之中,只有她一人。“怎么就哭了啊。”秦羡有些无奈的说道。重延捂住脸,她的脸上通红,但眼泪还是顺着指缝间渗出来,她的额头被轻轻的撞击了一下,是织物柔软的触感。她轻叹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传来:“我就是,想哭而已。”秦羡想了想:“行吧,那你哭吧,哭完我们便回去休息。”重延急忙抬首,说道:“这不行,我要去见师尊的故人。”秦羡有些无奈:“你怎么这样惦记啊……”但是看到重延红彤彤的眼睛后,她又妥协下来,“……好罢,我们现在就去。”重延展开笑容,拉着秦羡:“师尊,你对我真好。”这声音实在太过甜腻了,秦羡甚至感觉到了有种头晕目眩的眩晕,她静静的盯着重延的脸:“阿延……你是不是,长大了些?”好像原本那个稚嫩的少女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的风情,像一个女人了。秦羡突然觉得自己怀抱住重延腰肢的手都跟着不自在起来。那腰肢太细太软,又过分的坚韧,里面蕴藏着的生机仿佛透过衣物,顺着体温传递到自己的手中。秦羡突然意识到,自己怀抱中的少女长大了,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在想清楚这一点后,秦羡的手微微移开了些,也别过脸,不让两人呼吸太近。重延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惊讶:“是吗?”她筑基得太早,身体发育很慢,再加上她很早就察觉到秦羡在察觉自己长大后就有意的疏远自己,因而不惜用的秘法,让自己保持在十六岁的容貌上。若说她“长大”,那只可能是因为她吸取了真魔种子的缘故。重延摸着脸,正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想点别的什么办法。这时她看到秦羡有些不自在,她原本在秦羡的怀抱之中,两人靠得极近,她很清晰的看见秦羡的表情,察觉到对方的动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