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可能并不是那么熟悉。”
“嗯?皇九段你的意思是……?”
龙伯解释道:
“其实这回本来我感觉,面对金佑恩这一级别的对手,她应该会考虑上无理手来应付针对。
“毕竟虽然冰女王算是均衡派中相对好战的那型,但整体来讲很难说她力量真的就比老李强到哪去。
“应裔杯上的时候芮昭就敢跟给老李上强度了,没理由这个时候她不敢和冰女王玩楞的。
“但……芮昭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就好像已经决定‘想玩官子我就和你玩’的味道。
“包括不久前和蒯良的围甲第十轮,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上无理手的想法了,就靠着中盘优势和对手磨收官。
“而且,她的收官手法虽然相对顶尖棋手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在我看来,相较于几个月前和我下的时候,她的官子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像第153手点方,就下得很是精妙,成功逼得冰女王自己接连应错两手。可惜这盘棋的官子还是复杂了点,否则她真的挺有机会的,真的是但凡再少一个失误就把女王给赢了……唔……”
说到这,龙伯突然停下了话,突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宋矜见状,当即问道:
“皇九段,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皇伯南沉吟一阵,叹了口气:
“我在想,下回要是再遇到她,我怕是不能再针对她官子了!
“以她现在的官子水平,再这么针对她,官子最后刮不回来的概率很大!
“怕还是得拿出我的看家本领,拉开架势屠她几条龙呢!”
听到这话,宋矜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呃,宋矜,你笑什么?”
见对方突然笑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龙伯顿感莫名其妙:
“我说得没错啊!
“以前我想赢她还能靠针对她弱点,用尽可能稳定的法子赢下她。
“但她这官子越来越好,我再这么玩,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不如和她生死看淡地干一场,这没问题啊!”
宋矜瞄了皇伯南一眼,一边努力控制嘴角的笑意一边道:
“皇九段,上回你赢下芮昭赛后接受采访时不是说自己是均衡派棋手吗?
“你一个均衡派棋手……怎么就把屠龙当看家本领了呀?”
“……啊?”
…
…
“……金九段,那我先走了!谢谢指教!”
正当皇伯南在演播室内被自己几个月前丢出去的回旋镖打出暴击之际,另一旁对弈室内,当今世界前二女子棋手间的气氛……则有些微妙。
之所以说微妙,因为在他人看来……胜负双方的表现似乎反了一般。
同样是险胜,冰女王这回自然不至于像上次吴越杯那样到赛后失态的地步。
可五小时的棋被对方压了四个半小时,最后半小时还只是看起来差不多的半目胜负,到最后盘面状况清晰才确认自己劫后余生,很难说这就是多好的体验,以致于整个人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完全看不出一点赢棋后的喜悦。
而更令金佑恩难以高兴得起来的,则是对手的反应。
在确认完胜负结果后,芮昭非常自然地行过礼,脸上并没有多少懊悔,轻松得似乎只是刚刚下完一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棋一般。
尽管一直在关注对方的对手的金佑恩知道芮昭近来在输棋后,确实几乎不会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
可在这么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过后,对方居然依旧是这么个表现!就仿佛从来没有把战胜自己当成多大的事情一样!这还是令金佑恩感到意外而不解。
要知道,自己已经连续五次拿到女子世冠,压制得华夏女子棋坛连续三年没能在女子个人国际赛事中折桂。
而且就芮昭自己来说,她迄今为止的两次女子世赛,全部是被自己淘汰出局。无论于公于私,她应该都对战胜自己有着充足的渴望!
但眼下,半目憾负的芮昭却极为干脆利落地收棋致礼,起身离开,全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让好容易得胜的冰女王心头全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满是如同一拳打到棉花上般的怅然若失。
女子世界第一人的位置……她都不在乎的吗?
那她……
到底在乎什么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