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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毒簪(1 / 1)

但若问谢玄待她不好吗? 也是好的。 阿磐在谢玄面前,到底有些不一样。 下面的人惯会察言观色,既与旁人不一样,那便也有与旁人不一样的厚遇。 什么都不必她做,只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甚至还从外头寻了个魏国本土的婆子来伺候她的起居。 婆子极会照看人。 阿磐是云心月性,素来事少,若不是背负着罪名,在魏营不怎么开口的,但婆子仍旧照看得十分周到。 她能想到的,婆子早想到了。她想不到的,婆子也早早地就为她打算了。 有一回婆子甚至端来了铜鼎。就在矮榻上摆了食案,将那铜鼎生起了火。 婆子慈眉善眼的,“卫姑娘好福气,王父体谅卫姑娘辛苦,赐了姑娘牛肉暖锅。” 食案上有现宰的牛肉,军中艰苦,没想到竟还有几样鲜翠欲滴的青菜。 阿磐想,不管怎么说,谢玄人不坏,还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婆子一边生火点炭,一边跟她说话,“卫姑娘好好补身子,补好了身子,才有力气侍奉王父呀,姑娘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虽是这个道理,不过这样的话大可不必明说。 铜鼎里的汤底逐渐沸了起来,腾腾冒着热气。婆子不嫌麻烦,真把她当成了贵姬伺候。 木箸夹着牛肉涮进铜鼎,不过在那咕嘟的热汤里过一下便拂袖夹出,盛进盘中,亲手奉到她口中品尝。 鲜嫩的牛肉肥美多汁,阿磐鲜少吃到这样的美味。便是暖锅,从前在灵寿家中也是没有的。 涮了牛肉,婆子又为她涮青菜,笑吟吟地念叨着,“姑娘家就得养得白白胖胖的,王父见了,喜欢着呢!” 婆子看起来动作麻利,也精明能干,虽穿着粗衣葛袍,哪里有一点儿乡野村妇的模样。 阿磐便想,寻常人家哪里能轻易就留在魏营,这必是原本就在东壁侍奉的嬷嬷,因故接了过来罢了。 似这一夜的入帐侍奉,又有过两回。 那人每每烫得厉害,每每冷水汤沐,也每每都是一大整夜,一夜也没有个尽头。 进帐时天光大亮,出帐时亦是天光大亮。 有一回,她大着胆子与谢玄说话,“大人与奴说说话吧。” 那人气息将平,笑了一声,“你说。” 阿磐盈盈笑着,“大人与从前不一样。” 那人眸光扫来,便是在那般昏暗的烛光下依然能瞧出眸光里的锋芒。 他看似无意,“你怎知孤从前什么样。” 是啊,从前他又该是什么样呢?阿磐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总之卫姝是不该知道的。 阿磐温静地笑,“大人心里在想什么呢?” 那人垂眸望她,细细打量她每一处细微的神情。 在那人无声的打量和审视下,她先一步生了怯,一怯,两排长睫也跟着翕动起来,便又解释,“奴想知道大人心里的事,也许,奴会有些办法呢。” 上位多疑,无可厚非。 何况她存心不良,不怀好意,原就该夹起尾巴来做人。 这一理亏心虚,看起来就有些手忙脚乱。 不免想起周子胥的话来——千万不要多嘴,要是惹得主君不悦,受罪的还是卫姑娘自己。 果然。 多嘴没什么好事。 那人轻笑一声,“她从不问。” 她多了这几句嘴,便被翻到案上,被谢玄毫不留情地覆身使用,用得满脸是泪,不得喘息。 但她也不算白白地吃亏,她也从谢玄的只言片语中获知了十分有用的消息。 ——他心里那个人,什么也不会问。 问的人,是蓄意接近,心怀鬼胎。 不问的人,守分安常,他才能高枕无忧。 大抵正是如此。 若果真如此,她便犯了王父忌讳,要引得王父生疑。 她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不会生疑,但愿不会。 可人呀,越是怕什么,就越是偏要来什么。 人往青铜案上一横,要上大半个漏夜。似这般没日没夜地索取,已是连续数日了。 以阿磐这样的身子,还能撑下来已然不易,人累极乏极的时候只想着合上眸子,因而没了警惕,也不会设防,竟就在那人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她是被帐外的人马声惊醒的。 自大败赵国,砍杀孟将,魏武卒大多时候都在休整。 虽素日也少不了演兵操练,但似这一日的阵仗还是第一回见。 阿磐惊得半撑起身,拉过锦衾掩住胸口,此时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扭头见谢玄衣冠齐整,正立在那张偌大的舆图之前。 以往他立于那舆图之前时,若不是一手秉烛,便是流玉一双背负身后,宽宽长长的袍袖垂着,会在他身后垂出十分好看的模样。 但这一回那双手却一只也瞧不见。 但凡有点儿与寻常不一样的地方,阿磐就要提起心来。因似她这样的身份,是怎么都踏实不起来的。 虽隐隐不安,但仍稳住心神,问起那人,“大人要拔营了吗?”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那人不曾转身,只平和说话,“穿好衣裳。” 哦,一旁就是件干净的素袍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案上。 阿磐温顺地应了一声,掩着身子垂头去换衣袍。 不管夜里那人如何兴风作浪,但他此时只是背着身,并不曾转头来看。 你瞧,他是个君子。 是件暗绯的新袍子,里袍外袍都有,十分素软,没有什么花色,大小也还算合身。 唯有一头的乌发还披散着,左右却寻不到自己的簪子。 连忙四下去寻,榻上没有,便去找案上,案上也没有,便趴下来去毡毯上寻,毡毯四处去摸索,依然不知所踪。 惊醒时的不安愈发地紧了,那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呐。 那梨花花瓣里玄机暗藏,藏着的都是千机门的剧毒呐。但若被人察觉,露出马脚,那她只有一死,再没有第二条路。 不,原也有第二条路。 千机门出来的细作,原也都该有第二条路,那就是簪中的假死药。 然阿磐的假死药,早被陆商远远地丢进了南宫的夜色之中,再也没有了。 还兀自惊心破胆地忖着,乍然听得谢玄问道,“在找什么?” 阿磐抬头望去,那人已转过了身来。 真得感激这一头浓密的乌发,能将将遮住她发了白的脸色。慌忙回神,温顺回道,“奴在找簪子。” 那人掀起眼帘,一双墨色的丹凤眸子泛着审视的光,那白玉般的指节正握着她的梨花簪随意捻弄,淡淡地问起,“这个?” 这一日不同寻常,不同地令人心惊胆战。 阿磐心里咯噔一声,慢慢地直起身来,冲那人盈盈浅笑,“是,那是奴的簪子。” 那人随口应了,那一向低沉宽厚的声腔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状若无意地问了起来,“里头是什么?” 阿磐心如枞金伐鼓,“奴捡的,不知道里头有什么。” 那人挑眉笑问,“捡的?” 似笑非笑,将信将疑。 他身在高位,必群狼环伺,怎会轻信一个才来几日的舞姬。 阿磐轻声细语地辩白,“奴来的时候,赵媪把值钱的物什都收走了,奴没什么可给的,就把自己的簪子给了赵媪......” 那人笑了一声,并不再问下去,只是那白皙修长的手在簪子上轻轻旋转。 只需三下,就能叫那机关砰地弹开。 每旋一下,便叫她的心猛地窒上一下,窒上一下,再险些背过气去。 她几乎觉得自己再不必说下去了,当真要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那人却催了起来,仿佛只是听闻一桩有趣的事,因而与她闲话家常,不紧不慢,不急不恼的,“说下去。” 那好看的指节继续旋转,拨弄,一双凤目看似云淡风轻,深究下去,却正审视着她的神色,也审视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阿磐稳住心神,装傻充愣,就当了与他闲话家常,“后来遇见赵人,赵人贪财,把我们的簪子耳坠,值钱的全都抢走了......” 阿磐垂眸抬袖去摸耳垂,企图尽快转移那人的注意力,那里的确空空如也。 猛地听见那簪子吧嗒一声,那人已然打开了暗藏的机关。喜欢为奴十年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为奴十年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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