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小伟都想跪下来求饶了：“我当然知道长江汽车能造车到现在，研发制造都是下了功夫的，我打压的是销售！销售！您不用上火吧？”
两人戴着的是那种赛车全盔，但都挂着通话弹簧线的无线电对讲，老常的声音很电子化，听不出感情色彩那种：“我是问你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
幸亏秭小伟长期坐在山脊上翻看那些自己能收集，还有从长江汽车内部来的文件，其实他从来都不爱主动索取汽车集团内部文件，只是传送到常月玲这里来，秘书又给转到他那，挑总领性的年报、财报、概报之类研读。
甚至更多时候是在刻意比较长江汽车内部数据，和外面流传的那些数据有什么偏差，作为自己对其他车企的真实数据判断参考。
所以现在说来简直脱口而出：“知道知道，目前八万多人的员工、研发、销售，研发部门的人员比例是全国车企里面最高，达到了百分之二十多，研发每年百亿左右，占据营收的比例也是全国第一，现在销售、管理、研发三大费用里面，管理费用在全国民营车企最好，研发不用说了，所以销售费用是急需控制的重点，去年开始有飙升迹象，今年才稍微好点，但还是有很大的水分，不过比梦想汽车已经好多了……”
还得是金牌教培的那种熟悉考试的节奏。
所有看过的数据，不会追求精确的小数点，但会尽量保证亏盈、胜负比例，在脑海里面形成一些立体的数据形象。
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四千多名销售人员，对比梦想汽车的近三万人销售队伍，这种巨大的营销成本，我认为把梦想汽车的利润也大幅度摊薄了，我只能说梦想汽车要么是有大心态，尽可能爆发国产品牌冲击欧美车份额，并且给更多人更多工作机会，也让更便宜的国产车能走进千家万户，要么就是好大喜功，却没能控制住营销成本……”
说到这里，哪怕汽车咆哮的声音都要爆炸了似的，秭小伟还是说出自己的判断：“我更倾向于梦想汽车是真的有梦想，也在竭尽全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车速就像榨干了最后一滴动力，艰难爬升到了325公里！
秭小伟已经有点适应了：“您不高兴我也得这么说，我没有把哪家国内车企看做对手敌人，我的目的还是您教我的，给更多人工作的机会，我甚至都不太在乎汽车产业，只是这算最接近政策红利，也最容易体现网红直播效应的风口行业，我要的是给数以亿计沉浸在小视频、直播间网民更多正向未来的新兴产业，所以在这种产业体量面前，几千个销售人员算什么，甚至几万个工人都比不过数十万、数百万、数千万网红主播、图片销售用户，甚至希望能发展成几亿、几十亿人都可以因此赚钱享受红利的新时代，汽车销售只是这个饵，巨大的资金红利吸引更多人来跟着走这条正确的路。”
真的，可能秭小伟已经习惯了见人说人话，不同家长、不同孩子，还有不同姑娘面前都是不同话术，就像他在工人和销售人员，甚至高层面前表达的东西都完全不同。
只有这一刻才把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逼迫出来。
也许是肾上腺素还是在随着高速冲刺飙升，又或者是血压、血氧浓度都有变化。
总之秭小伟难得的豁出去，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好在老常的方向盘没抖动，依旧稳稳的把持住，安静好几秒，才开口：“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
这尼玛简直就像是考卷里后面最上大分的那种中心问答题。
可秭小伟的思维已经像被路边飞速闪过的残影，拉动得已经不能那么斟酌思考了：“属于那种典型的‘老派汽车人’，低调、固执，不屑于花哨的概念和时髦的词汇，只认死理儿的埋头苦干，但您骨子里好像又有点浪漫主义情怀，平时把这藏得比较深，以前我跟月月也说过，某些产品和思路的细节上看得出来，始终有点少年心……”
这话其实已经有点熟极而流，哄家长特别是哄妹子都这么说，不太需要思考都有公式在里面。
但无意中又让自己泄露了新的漏洞，老常步步紧逼：“那你这姐姐妹妹的事情怎么跟小玲交代？”
这特么是秭小伟的赛道啊，他更擅长了：“哦，我并不太在意男女关系，或者说我没有时间精力去沉迷这些幼稚的东西，但我这位姐姐跟妹妹，恰好跟我组成了黄金三角，准确的说艾拉汽车要成功，甚至未来长江汽车要顺利成为网红直播时代的行业翘楚，这个金三角就不能破坏。”
真的，前面说到秭小伟真实目的居然没把卖车瞧上，老常的方向盘都没晃动过，这时候他都没忍住撒开一只手指秭小伟：“你敢威胁我？！”
偷摸找女人的王八蛋，他见过不少。
但居然敢当他女婿，还这么明目张胆，甚至反过来威胁的情况，绝对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想到的场面。
秭小伟赶紧轻拿轻放的送老丈人右手回去：“开车开车，我这么跟您说吧，从我得到的讯息，大米的那位雷布斯年底推出新车，伱们老汽车人可能不把他放在眼里，我还是当成重要对手的，他的倚仗就是拥有下沉到县市级的基层宣传网络，这是大米过去多少年打下的底子，而我那位在内衣市场耕耘了十年网络宣传的富三代姐姐，恰好也会这活儿，甚至比雷布斯更高效，所有现在才意识到这点的企业，想建立都难了，这是过去十来年传统加盟体系朝着电商转化过程中形成的大海遗珠，很珍贵。”
然后再解释：“而另一位我忌惮的余大嘴，他代表的就是互联网话题性吸引力，这是包括您在内的无数企业家想学都学不到的网红体质，在这个时代，唯有话题性才能吸引流量带来热度，可他所有的伎俩，在专业的顶流网红面前，都是业余的，特别是婷宝宝这样的顶流网红，还有资本和基层网络支持，她不会频频参战，但她偶尔放个大招，就能轻易把对方吸引的流量带走驱散，这两位才是我能面对所有对手的底气，而我把关于汽车质量和生产制造、设计研发的一切，都选择信任长江汽车。”
老常终于慢慢减缓车速，声音也变得缓慢了：“那……小玲就什么都不是？”
秭小伟居然敢笑，实在是他看见车速到一百多，也忍不住啊：“这您就不用费心了，月月其实是个很优秀也很有趣的好姑娘，只是她背负压力也太重了，容我来帮她承担下……”
上门女婿，入赘豪门，能被他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也是牛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