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怎么啦?”悠悠冲了上来。 没有人接听。 我像是疯了似的一直打过去,可是无论怎么打,电话那头都是忙音。 “那个人呢,你的那个学姐,她会不会知道什么?” 满怀期待按亮屏幕,却发现不是秦沐的回信。 “晓筱,你听说了吗,秦沐……死了。” (3) 他什么都没说,机械地将桌上的课本收进书包里。面无表情,瞳孔深不见底,仿佛死人的眼睛。在那张消瘦的脸上,我读不出任何情绪。 他有些不耐烦,反复了几次,索性将书全部抽出来扔在桌上,背起空书包转身要走。校服擦过桌角的瞬间,我拽住了他的手。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心冰凉,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像一只破碎的花瓶。 …… 无心再学习,呆滞地坐在座位上,很想哭,却完全哭不出来。 他怎么可能会死。 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或者这其实是我做得一场梦?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从手臂处蔓延到全身。 秦沐。秦沐。秦沐。 …… 我听到凤娟在喊我的名字。 “马上快高考了,还天天搁那儿卖单!给我上后面站着去!” 我蓦地想起初见秦沐的那一天。 想起下课时,秦沐站在教室门外,等着给我送零钱包。 想起在校门口,我和秦沐谈起那个短命的学长。 那么他呢。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老师,我想回家!” (4) 忍不住给秦诀打过去。 很想去家里找他,可是却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竟然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栋楼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场噩梦。 浪花溅上岸,溅到我的身体。 …… 我的心悲痛到了极点。 感冒引发的急性脑膜炎。 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叮嘱他注意身体。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来到殡仪馆。巨大的悲痛掩盖了我对死亡的恐惧,我像牵着线的木偶般,被悠悠搀扶着。 多好的春天啊。 秦沐所在的告别厅,是永眠堂。 三分钟的默哀,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 终于我们分头走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 …… 棺椁之中,他被百合花簇拥着,苍白的脸上仍保持着悦目的神态。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海平面,说因为被寄予了太多的期待,所以每天都要逼迫自己像个战士一样。 累到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凌一诺的哭声惊醒了我,她死死地抓住棺材,嘴里不停地哀嚎着秦沐的名字。豆大的泪珠从她苍白的脸上不停划过,像灌满大地的洪流,汹涌磅礴,痛苦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