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妈火速投身下一段感情究竟是为了报复,还是遇见了真爱。 在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想问问他们—— 而他们所有表现出来的介意与不在乎,究竟真的是因为不满,还是他们仍旧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暗自牵挂着对方? 二中的校园虽算不上豪华,但也算得上壮观开阔,干净整洁。 由于学校里面不能停车,睿诚专门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设置了停车场。从停车场走到大门要经过一道宽敞的斜坡,斜坡的尽头是双开式自动门。门的右侧矗立着一块巨型石柱,上面用漂亮的书法字体写着“睿诚高中”四个大字。 旋即,自动门打开,她又昂首阔步地走在前方,带领着我和我爸进入校园,熟稔的仿佛她早已来过无数次。 虽是课间,但操场上的人并不多,倒是不远处的教学楼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学生们此起彼伏的打闹声。 连廊四周长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藤蔓类植物,它们攀附在灰白色的石柱上,无声无息地纵横着,潜藏着一股静谧的张力。 再往远看,一个葫芦状的巨型鸟笼映入眼帘。里面那只踱着步的,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蓝色孔雀,正在与笼外的鸽群对望,彼此无言。 我的胃感到一阵痉挛。 (3) 她从教学楼的方向走来,带着她惯有的,略带疏离又无比真诚的笑,靠近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旋即熟络地和我父母打着招呼。 她的声音像一阵淡淡的风,划过我的耳畔。 在我所有交往过的朋友中,我妈最喜欢骆沙。 骆沙牵住我的手,脸上仍保持着她的招牌微笑。可我还是透过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窥测到她眼底深处略带玩味的狡黠。 我妈把骆沙的手从我手中拉了过去,转过头又严厉地看向我。 看着我妈逐渐紧皱的眉,我知道此地已不宜久留,赶忙吐吐舌头,朝她和我爸摆摆手,迅速地拉起骆沙溜进了教学楼。 我的班主任叫孙建军,教历史的,外号孙胖。 那座叫做齐齐哈尔的城市,曾是最早兴建的几个老工业基地之一,有着难以复制的辉煌,如今也灯枯油尽,如垂暮的老朽,消失在日异月殊的美丽新世界。 多年以后,我在一次去哈尔滨出差的途中,转道去了齐齐哈尔。 我呼吸着那里的空气,感受那股凛冽的风在我的胸腔里跌宕起伏。 作为历史老师,孙胖将他偶像曹操的话视作至理名言,并且身体力行。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后来,当我回忆起我的高中时光,常常会想起晚自习铃打响后,孙胖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场景。 (5) 此刻,孙胖光是和全班同学介绍我,就足足花了半堂课的时间。 我背着书包,挪着颤抖的双腿缓缓移到座位上,刚想舒口气,就听到骆沙身旁的男生兴高采烈地喊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