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彩有点勉强的笑道,“没事,我没有那么敏感。不管我们怎么聊天,这件事本来就在心上,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不明的情况下。没事,明天我就回去了。”
“时间真快,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去参加相亲活动的事吗?还特意买了一件衣服,结果都没有用上。”谢丽斐想着聊点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明天我还真想去看一下。”章彩附和着,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9点多了,赶紧说,我要早点睡,明天得早起回家。”
章彩赶紧去收拾了一下,然后洗漱完,就躺下了。
如果这个夜晚对章彩来说是个煎熬,那么对于谢明贵来说,可能是个解脱。这几天,他一直困在这件伤心的事上。虽然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却要按部就班的跟随着每个的程序。他想起了加缪的《局外人》。父亲的一切与他有关,但仿佛又与他无关,没有人真正在乎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被动地做出一些反应,这些反应本身是没有任何调整,如果不是他,换做另外其他的人在这里,这种反应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奇怪的是,虽然经历了这么久的熬夜,越是到后面,越是没有疲乏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聊天的内容,如果他拒绝和解,一定要走法律程序会如何?他这样一下,似乎是在用父亲的生命换了一笔钱呢,而让本该受到惩罚的人继续逍遥法外。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拒绝和解,而自己当时没有筹集好住院押金,父亲早就不治了。
现在,他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父亲的遗体已经入殓,赔偿款也打到他的账户。今天晚上,是守夜的最后一天,来吊丧的人更多一些。屋里不断有人走进走出,有的人说说笑笑,有的人唏嘘感叹。
不过一到晚上9点以后,剩下的那些人又开始热闹起来。他们一边打着麻将,一边闲聊着。他们刚摆起麻将没有多久,陈伯才过来。他们有人看到陈伯过来,就有人打招呼,“老陈,今天怎么来玩了?”
陈伯打着哈欠说,昨天守了一晚,今天睡得有点沉,刚起来没多久。谢母听说了,忙问,“那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餐吧?我给你热点饭吃了?”
没多久,她就端过来一碗面。陈伯赶紧吃了,他们又要拉陈伯打牌。陈伯推辞道,“你们打就好了,我还是喜欢看热闹。”
里面就有人说,“我看你是怕输钱。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着就要使劲花,不花就对不起自己。”
陈伯笑着说,“那你是有钱花,你们这些当老板赚钱容易。我也想有钱随便花,但是打工挣钱有多难。儿子娶媳妇要钱,买房子要钱,哪里不是钱。”
里面那个人指着棺木,然后笑着说,“那你要怪他,看起来是他把你救了,实际是他把你的钱抢走了。怪不得我们来没有饭吃,你来了有饭吃。”
陈伯也笑着说,“你这样说还真是。不过话也说回来,换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要是我儿子像明贵一样争气,我换就换了。哪家不是这样,后人争气,大人才有拼劲,要不然拼个什么意思,到头也是都败家了。”
那个人也就嘿嘿的笑,也不说话。谢明贵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悲戚,但是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这两天,类似的话听了不少,现在有点麻木。但这一切,明天就都结束了。喜欢未见风起先有云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