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唔。”花朝漫不经心的应着下床。 :“刘总管一大早的就过来,说是夜间宫里闯进了黑衣人,生怕惊扰了您,非得要奴婢进来问您睡的是否安稳,奴婢见您睡的正香,就给回了。”喜儿手脚麻利的伺候花朝洗漱毕,立在她身后为她梳妆,一面笑道。 :“奴婢一向睡的沉,越发不知道了。”喜儿将一支金凤流苏簪cha在发髻上笑道。 不多时,琛儿从后头过来。 :“你在想什么?”花朝微蹙眉责怪道。 :“素日皆道你沉稳。竟是谬赞了。”花朝半是玩笑半怜惜道,心内想着到底是个孩子呢,若在寻常人家,且尚在父母膝下撒娇卖痴,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这般突如其来地变故也难怪他心神不定。 :“怎么,如今连玩笑都听不得了吗?”花朝见他神色郁郁。不觉声色严厉起来,她虽素来宠溺琛儿。却在每每想起“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之时而不免忧虑,生怕他未尝知哀,未尝知忧,未尝知劳,未尝知惧,未尝知危也,是以常常教导其乐观豁达无畏无惧。最不喜他如此优柔情态。 :“古人曾言,无故加之而不怒,瘁然临之而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者,为君子之勇。朱师傅耳提面命之际你总颇不耐烦,今日又如何?”花朝叹气道。 :“怎么这样问?”花朝涩涩道。手中的白子无力的滑下。 :“你自出生起便在我身旁,从未离开过一时半刻,我待你如何你是清楚的,早已超越了姑侄的情分,我是把你当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琛儿,你是我兄长地遗孤,也是我澜氏所有的希望所在,无论如何,只要有我在。是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地。”花朝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轻声而坚决地回答。 :“如果你们之间只能选一个。姑姑希望活下来的那个是琛儿,可是,琛儿,你知道吗,姑姑不会让姑丈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姑姑会陪他一起,上天入地永不分离。”花朝站起身,望着外头漫天的飞雨幽幽道。 四更天儿。 外头暴雨如注,偏殿中一盏粉色宫灯,琛儿正安宁地躺在花朝怀里,听姑姑讲着年幼的趣事。说来琛儿是有几分象花朝的,无懈可击的皇家气派和淡定风仪叫人折服。 花朝原本笑语连连,此时戛然而止,她定定看向琛儿,微微一声轻叹,琛儿自她怀里起身,花朝为他扶正了金冠,细细打量半晌方抬眸望向荣亲王道:“走吧。” 花朝牵了琛儿的手跟在后头。 园门处灯火通明。 荣亲王沉声吩咐道:“好生保护公主和小王爷,寅时进殿。” 荣亲王转过脸来对花朝和琛儿道:“去吧。” :“怎么,朝儿要反悔不成?”荣亲王似笑非笑道。 :“那便是了,皇叔决不食言。”荣亲王淡淡道。 :“去吧,一切小心。”荣亲王神色一滞,随即回复平静。 荣亲王望着他们的身影,面上lou出扭曲地阴狠冷笑,还有大事得成的猖狂。 地道很黑,琛儿紧紧握住花朝的手。 刘总管干笑道:“公主说的是呢,小王爷别怕,很快就走出去了。” :“姑姑,琛儿不怕。”琛儿伏在花朝耳边低声道:“有您在,琛儿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