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以为皇帝祈福的名义,摄政王下令,宫中凡年满二十的宫女皆可奉旨还乡婚配,与家人团圆,而不愿回乡或上了年纪的宫女内侍皆可随一干太妃前往离宫颐养天年,并谕令各地父母官,凡家世清白,自愿入宫的适龄女子皆可送往京城,每家赏纹银五十两。 花锦楼。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九曲回廊下挂着的一只虎皮鹦鹉尖着嗓子叫道。 :“只管饶舌,还不迎着?”月娘嗔道。 :“王爷。”月娘带着众人行礼。 :“倒不觉得。”花朝将手边的一盏冰酿樱桃递与他,又取了雪绡纨扇在手中为他细细扇了,萤儿几个早赶上来为他褪了朝服和朝珠,换上软底实地银丝黑缎鞋。 :“是,王爷有何吩咐?”月娘站住脚。 :“这?”月娘仿佛不敢相信般。 :“我本是这个意思,只是礼部的那个老腐儒。费了半天唇舌,他却固执的不肯相让,早晚有一日我要把他贬出京师去。”凌彻说起,犹自恨恨。 :“打今儿起,姑姑不必再自称奴婢。”凌彻道,又对萤儿等吩咐着:“便是你们,也该改口称夫人了。” 月娘泪眼婆娑的望着花朝。 待她们退后,花朝复又躺下,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花朝微笑缓缓:“往日下朝回来,总是生好大地气,今日倒是很欢喜呢。” 花朝情知他指什么,却只撇嘴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不懂王爷是什么意思。” 花朝亦笑起来,拉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低头抚弄着,忽又想起什么:“对了,方才穆公公派人来说,新入宫地宫人们已到了京都,我想着倒不必大张旗鼓的,暂且把她们安置在翠羽宫。待太后选了日子再细细挑选便是。” :“怎么?”花朝又是好笑又是惊异。 :“我亦想到这一层,正要与你商议。”花朝盘膝坐在塌上,面有忧虑之色。 :“穆公公与月姑姑可堪大用。”花朝正色道。 :“前儿个我去看过岚溪,李源地死对她是个不小的打击,如今她心如死灰,整日浑浑噩噩,不问事实,便是璟儿也无法叫她打起精神。数千人的后宫,若没有精干且咱们信得过之人来掌事,只怕日后仍会出现上次乌烟瘴气之状。”花朝停了半日,又道:“穆公公与月姑姑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该怎么管教宫人,他们最是得心应手,交给他们,当保安宁。” :“不嫌我过问朝政后宫之事了?”花朝斜睨着他笑道。 风过。 用过午膳,因花朝要入宫理事,凌彻便独自歇息去了,月娘,萤儿,飞红,凝翠皆跟了她入宫,刚走到大门侧,只听后头一阵脚步声,伴着稚气的叫喊声:“姑姑,姑姑。” :“姑姑,我要随你进宫去看弟弟。”琛儿牵着她的手撒娇道。 :“琛儿和朱师傅说好了,不信您问朱师傅。”琛儿指着后头。 :“既如此,那你就随我去吧。”花朝抚着琛儿的小脑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