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宫暖阁。 凌太后已闻讯匆匆赶来,只见地上密密麻麻跪着含章殿的乳娘,大宫女冬月,环儿,翠儿并一干小宫女内侍们,均是战战兢兢心怀忐忑,年幼的宫女犹自啜泣不已,见主子进来,唯有乳娘仍看不清楚形势,反而着实松了一口气,甚至放肆的扬起得意洋洋的脸盯着花朝。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七公主殿下。”此时,一个身材矮胖,手执拂尘的暮年男子走了进来。 :“谢公主殿下赐座!”穆公公白胖的面上似乎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微笑,他的笑并不张扬欢快,只是淡淡的,能够看出他是在笑,却永远叫人猜不透这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哦?太后原来不知。”花朝似笑非笑看住她。 :“冬月,那就由你将前因后果讲给你主子和穆公公听。”花朝命道。 花朝冷笑着不做声。 穆公公微笑道:“宫中严禁聚众赌博,既冬月姑娘供认不讳,这事便可交予奴才处置。” :“太后。”乳娘变了脸色,叫起来。 立有内侍上前狠狠掌掴了她十下才作罢。 :“冬月姑娘,公主问你话呢,为何不答?”穆公公挂了一抹笑意问道。 :“身侧可有人看护?”穆公公惊道。 凌太后蹙起眉头,冷着脸一言不发。 花朝抿了一口碧螺春,缓缓道:“照规矩,他们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登时鬼哭狼嚎起来,更有甚者如乳娘,爬到太后脚下,仿佛得了失心疯般大喊大叫道:“娘娘。娘娘。是您要咱们带着小皇上到御花园去的呀,咱们为您提供了这些方便。您总不能对咱们见死不救吧。” 冬月蓦然扬起脸,已是泪流满面:“娘娘,奴婢自知今日再无生还之理,奴婢不敢怨娘娘,只是以后不能再伺候娘娘了,求娘娘定要保重,不要再做那些事体了。” :“冬月,冬月。”凌太后醒过神来,脚步踉跄着奔至她身侧,痛哭失声。 :“公主殿下。”穆公公仿佛压根没有看到那惨烈的一幕。 :“是。”穆公公恭身应了,手一挥,便有内侍进来将众人带下去。 暖阁内只余下花朝与凌太后,并冬月。 花朝依然冷冷看她:“害死冬月的不是别人,是你。若非你做下那等不堪之事,她又怎会为了维护你而自尽?” 花朝木然道:“我听说璟儿受了风寒,本是到含章殿探视,却不想殿内空无一人,只听到了一男一女地声音。” :“是太医院地李源吧。”花朝默然了一会儿又道。 :“能自有出入宫禁的男子,唯有太医,而一干御医中,只有李源面容清秀,正值盛年。”花朝说起来,只觉不堪到了极点。 :“李源,非死不可。”花朝唇角紧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花朝侧首叹息。 :“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我?若是你告诉我,也许我会想了法子放你自由之身。”花朝心中忍不住的酸楚。 花朝黯然撑住额头,说不出话,只觉心口空落落地痛。 花朝静静望住她,半晌闭了眼,挥手道:“你走吧,让我好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