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 两个侍女对坐在九曲游廊下,手中五彩金线悠闲的上下穿梭着,时而低声说着闲话,微微有些凉意的北风伴着和煦冬日,吹动镂金丝钮牡丹帘,霎时,一阵蚀骨的幽香袭来。 粉衣侍女将银针在头皮上划了几下,闻言抿嘴笑道:“公主自来咱们府中,总是睡不安稳,前儿些日子,凌风过来侍候世子上朝,和李妈妈说了几句话儿,动静略微大了些,谁承想惊醒了好容易睡熟的公主,世子推开门劈头盖脸的骂了两人一通,说来,凌风伴着世子一同长大的,世子待他也不同旁人,还有那李妈妈,世子说她嗓子尖利,愣是将她贬出了二门才算,不许再进内院服侍呢。” 粉衣侍女笑道:“你没瞧见这花锦楼的陈设,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儿,这院中一草一木都是随了公主的喜好来摆弄的,建的时候三天两头改主意,把凌总管的白头发都给急出来了。” 粉衣侍女早跪在一旁,两人均是忐忑不安。生怕方才的话儿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公主。 两人站起身来,偷眼瞥着见公主并无动怒神色。这才安下心来。 萤儿冲两人做了个鬼脸,跟了进去。 珠帘掩映,锦幕高张。房内尽以美玉装饰,窗几玲珑,一水的紫檀木桌椅,宽阔的象牙雕床四周用雪白的鲛绡细细织成帷幔,世人只知这鲛绡轻薄通透,滑若浮云,却不知另有一桩好处,把用鲛绡织成地帷幔放下。床内十分透亮,而外头窥里头却丝毫不现,帷幔上又挂了许多璎珞银铃,稍稍扯动帷幔,便如奏细乐,极是悦耳宁神。 萤儿立在她身后含笑道:“足足有三月了呢。” 萤儿取了紫茉莉粉为她轻轻匀面,但笑不语。 将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斜斜簪在发髻上,又打量了半晌,萤儿才笑道:“方才凝翠与飞红的话,想必您都听到了吧,奴婢猜您心里定是欢喜的。奴婢听的都替公主欢喜。” 只见他头带束发金冠。身着月白锦衣负手而立,京都百姓皆知定远王世子天日之姿,龙凤之表,与广平王澜煦并称澜氏美男子,却从未见过一身便服的凌彻别有一番清远高华,卓然不群。 凌彻kao近她,低低笑道:“若不如此,怎能看到爱妻训奴的难得之景呢。” 因今日乃除夕,一早两人分别进宫朝贺,花朝素来不喜朝服繁重,方回到花锦楼,便退去了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只着了小衣在内室梳洗,房内笼着暖暖的铜炉,倒也丝毫觉不出冷来,却不想凌彻这个时辰回来,瞥见了这一幕。 凌彻伸手拦住她,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道:“我要你帮我换。” 凌彻喜她如此娇憨神态,越发情难自禁,眸子幽深幽深地叫人望不到底,花朝恍然明白他的意图,试图从他怀中挣扎出去,凌彻却不由分说将她横抱起来,大踏步向象牙宝床走去,花朝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父王和母亲都在等着咱们过去请安呢。” 花朝正待分辨,下一刻樱桃红唇已被他含在口中,刚盘起的如意高寰髻散开来,萦绕在半lou的雪肌上,她再没有力气支撑,软倒在他强劲的臂弯中,眸色迷离,纤纤素手攀上他的脖子。 萤儿坐在门外的滴水游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青丝,嘴角不是lou出笑意。 她听得呼唤,忙站起来迎了:“桂妈妈好。” 萤儿笑着摆摆手。 萤儿扶她坐下,笑道:“劳妈妈跑一趟。” 萤儿忽想起了什么,忙道:“听说今儿个会放焰火?” 萤儿喜道:“那敢情好,以前都是远远儿的见,这会可得好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