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寺前,住持迎着一路往庙里走去。容贵妃自搭了紫云的手走在最前,她今日穿了一件丹凤朝阳的黄色烟罗纱,绣着细碎翠衣的锦缎交领,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满头青丝高高挽做朝仙髻,发间斜斜的cha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摇曳生辉。 乳母抱了刚过满月的琛儿陪在一侧。 乳母亦笑道:“娘娘不说,奴婢还想不起呢,正该如此。” 花朝与岚若对视,俱是心领神会,叮嘱道:“既如此,小安子,你便带了乳母到梨园去。” 容贵妃带着二人进了重新翻修过的大雄宝殿,殿内众僧早已坐定,正闭目念着大悲咒,檀香袅袅中,木鱼声声作响。三人虔诚跪下拈香祝祷,岚若将琛儿的生辰八字封在明黄纸纸包内,交于候在一旁的住持在佛前镇着。 住持应承着:“是,谨遵王妃之命。” :“罢了,咱们也该去瞧瞧琛儿了。”容贵妃含笑道。 :“不必了,咱们闲逛着就过去了,那记名符还要劳烦大师好生操劳,这小祖宗可是皇上和本宫的心肝子呢。”容贵妃笑着出了大雄宝殿。 到了园门,小安子早迎了上来,向花朝使了个眼色。 乳母赔笑道:“虽说小世子才满月,可是身子骨壮实着呢,娘娘没有抱惯,只怕累的浑身酸痛,还是交给奴婢抱吧。” 株株上了百年的老梨依然枝叶繁盛,透过微黄的树叶,碧空一色澄碧。 容贵妃斜睨着她笑道:“好巧嘴。”又道:“禅房里摆了素斋,赏了你。萤儿紫云带着一并去吧。” 萤儿和紫云见她说的越发不伦不类,忙扯着去了。 对花朝而言,这条小路是极熟悉的,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只有这次是隐隐含了几许喜气。 推开来,萧桓一身便服负手而立,眉头微微蹙起,似有心事,见众人进来,不急不忙躬身道:“容娘娘,王妃娘娘,公主。” 进的内间,煦一如往昔。 过了半晌,花朝和岚若惊喜的发现,煦的手指动了。 容贵妃道:“本宫有把握能让他醒来,只是。” :“只是,他中毒太久,毒液已然侵袭头部,只恐怕醒来后会丧失记忆。”容贵妃斟酌道。 :“容娘娘,请您为煦诊治。”岚若坚定道。 花朝冷眼看来,仿佛阵扎在自己身子上的痛楚。 :“我会把萧云留在这里照顾煦的衣食起居,你不必担心,有了机会便请容贵妃来为他行针,只要煦能醒来,一切都有可能。”萧桓安慰道。 :“我?”萧桓一愣。 :“皇上不过时一时气急,再说到大营里做个书记官还不是轻判吗?我那日的话是太过冒失了,皇上为压服众议也不得不如此。”萧桓笑道。 :“就算是吧,只是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萧桓淡淡道。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况且,你不知道会比较安全。”萧桓她担心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涌起阵阵暖意和欢喜,反握了她的素手,柔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这就够了。” 容贵妃施针已毕,正在桌前开着方子,一面叮嘱着萧云。 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花朝接了过来,却怎么都哄不好,直被他哭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