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姑姑,您说公主去了哪里?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萤儿都快哭出来了。 :“奴婢把公主常去的地方都寻了个遍,都这样晚了。”萤儿哽咽道。 正说着,远远有几排灯笼伴着一驾四人肩舆逶迤向无忧宫而来,二人心中皆是一松,忙迎了上去,果是花朝回宫了。 :“奴婢等恭迎公主。” 月娘跟在身后,窥着她的神色道:“公主,火上还煨着参汤,这会子传膳吗?” 萤儿笑道:“奴婢已经预备下了。” :“公主这是去了哪里?害奴婢好找。”萤儿取了云锦帕子在她背上轻手揉捏着,边埋怨道。 :“听前头的奴才们说,今日萧大人当众向皇上求娶公主呢!还拿了一件稀世珍宝做贺礼,奴婢们听了都替公主欢喜呢!两位公主同日出嫁可真真是百年难遇一次的盛事呢!”萤儿喜气洋洋道。 繁星满天。 :“这便是宿命吗?我从无选择的余地。你当盈玉是好心为我盘算吗?大婚之日,她固然是得尝所愿,欢喜出阁,于我却是萧郎从此是路人。这,才是她所乐见的吧。”花朝一身纱销单衣斜斜歪在窗下的美人塌上,手中摇着一把泥金乌骨扇,幽幽望着月色,神色凄迷。 花朝漠然无语。 :“你都看得出,何况是他?这桩婚事于他,于我,都是悲哀。”花朝淡淡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嫁给他。”花朝坚定道,她没有告诉萤儿,方才之所以回来那么晚,就是在和萧桓剥白心迹,可他却只敷衍着容后再议。 花朝在听到世子这两个字时,摇扇的素手蓦然一顿,不点铅华的俏颜上尽是哀痛,只不过一瞬间却还是即刻回复了常态,淡淡道:“母妃在生之日常说,这世上最悲哀的字莫过于“如果当初”不久,你就该改口叫他二驸马了。” 情不知何所起,而一往情深。 花朝温言道:“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动不动的下跪请罪。” 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 一觉醒来,已是清朗白日了。 说话间,已挽起飞月髻。 待用过早膳,花朝便带着萤儿向御花园走去。 :“公主,您瞧,容娘娘已经来了。”萤儿指着千秋亭道。 :“越发不成样子了,大天白日就喝起酒来。”花朝蹙起眉头,斥退宫女,顺手将酒壶递给萤儿。 花朝亦不与其争辩,吩咐小宫女取了醒酒石来给她含在口中,径直坐了一旁道:“不是说要赏花吗?” 小宫女伶俐上前道:“这酒,是南越使者带来的。” 容贵妃神智渐明,含笑道:“果是知心人。” 容贵妃眸子微现痛苦之色:“当日,若不是我当机立断自请和亲澜氏,只怕我母妃早撑不到今日。如今,我已是万万人之上,那南越国君,我的异母弟弟也不得不讨好逢迎于我,可是,我依旧与母妃天隔一方,始终不得承欢膝下,我费尽心机向上攀爬又有何益?” 容贵妃别过脸去,泪水潸然而落。 容贵妃转过身来握了她的手,动容道:“我知道你会的,我也知道你能做到,我一直期许的都是你,不是任何人。” :“四皇子归来与否,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你或者一直都不知道,我之所以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是因为你,而远非众人所想像的,因他而护持你。”容贵妃眸中精光一闪。 :“日后,你便会明白了。”容贵妃淡笑着。 忽一身熟悉的声音传来:“本宫当是谁,原来是容妹妹和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