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清光疏影下,花朝和萤儿正相对而坐,石桌上摆放着一只精致的泥炉,泥炉上头正咕嘟咕嘟煮着凤团新茗。 萤儿将手中白子撒了一地,赌气道:“不来了,公主是个中高手,非要奴婢在您面前出丑才罢。” 萤儿却兴致缺缺,只道:“咱们都下了十几盘了,奴婢每盘必输,依奴婢看,除了四皇子和凌世子,别的都只能是您手下败将。” 蓦然回身,树下立着的不是四皇子煦又是谁。 煦疾步走到花朝面前,心疼的抚着她的肩道:“我不过走了数月,你怎么瘦的这样厉害?” 倒是萤儿伶俐:“四殿下快请坐下歇歇脚。” 煦清朗的面容上有几分倦色,精神倒还好,坐在方才花朝的位置上接过萤儿手中的茶抿了一口,便上下打量着花朝。 :“哥哥越发象将军了。”花朝赞叹道。 花朝神色黯然:“母妃的身子愈来愈差,哥哥也知道,宫里的日子不适合养病,倒不若出来几日,也许峰回路转,心里舒畅了身子也就好起来了。” :“说不上好,每日昏睡的时辰比清醒的要多,象是不大好。”花朝郁郁道。 又道:“腿上的伤好了吗?” 煦面上如春风袭来般:“我会代你谢她的。不过还有一个人要好好感谢。” 煦安宁笑道:“自然是他,我在军中得小安子飞鸽传书,说你和姨娘搬到了离宫,若不是有凌彻在,我可要悬心不已了。” 煦微微皱眉,试探道:“朝儿,你们 :“果然如此是最好。凌彻他,不合适你。”煦深深的望着花朝。 :“四殿下,娘娘请您进去说话。”月娘由内殿而来,含笑道。 月娘轻舒眉头,笑道:“殿下可算回来了。” 宫中皇子公主虽多,真心相待的却只有煦和花朝两个。 尽管,皇帝最终还是将四皇子送到秋安宫交给骆贵妃照管,可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小女孩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姨娘。”煦快步走上前去,跪在塌前。 :“你母后若是在天有灵,瞧见你如今的样子,不晓得要怎么欢喜呢。”萱妃目中却莹然闪有泪光。 萱妃微微笑道:“昨个夜里,我梦见了你母后呢。” 只听萱妃缓缓道:“你母后说,她一个人好寂寞,要我去陪她。”她的语气,仿佛在述说一件再云淡风轻不过的事情。 花朝只觉心头惊跳,仿如坠入刺骨冰潭。 煦有些沉重对萱妃道:“姨娘,我改日再来瞧您。” 花朝惊骇的不能自己,失声唤道:“娘。” 煦忙安慰道:“朝儿,你先出去,有四哥哥在,没事的。” :“母妃今天实在太反常了,月娘,我好害怕。”花朝六神无主的抓着月娘的手。 过了许久,煦方缓缓寝殿中走出来,花朝慌忙迎上去,不安道:“哥哥。” :“娘,她说了些什么?”花朝看出他眸中的阴郁。 花朝喃喃道:“平民人家。” 这个世上,总有数不完的不可选择。 花朝怔怔看住他,记忆中的四哥哥总是维持着无懈可击的风致,她不知道母妃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