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清晨的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陆小晓的脸上,映出她疲惫的睡颜。张雨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丫头,怎么累成这样……”***与此同时,瑶霞宫内的一处空地上,扶昭独自站立中央。她举起一柄锋利的匕首,果断地在手心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血珠一触地,便顺着地上早已刻好的符文,由内向外缓缓扩散开来,仿佛一条条蜿蜒的血色溪流,逐渐填满整个阵法。澹台璟看着扶昭站在那诡异的阵法中央,刺目的鲜血顺着缝隙蔓延,心中越发感觉怪异,看着一旁的万萱儿问道:“万宫主,此法真的对干娘的身体无碍吗?”万萱儿淡漠回道:“怎会无碍,不然她也不会召唤完小晓就要闭关了。”顿了一顿,她补充道:“不过她心中有底,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澹台璟听后点了点头,又看向场中央,眉头微蹙,口中喃喃道:“若非这秘法不能传我,我绝不会让干娘来替我做此事。”万萱儿说完转头看向场上,眼中透着深深的不忍。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看着扶昭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无尽的悔恨在她的心头翻涌,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扶昭困在锁妖塔内。又或者……在其出锁妖塔后就该早早给她抓回去,也就不必再受如今的苦。此时此刻,她多想冲上前去把扶昭拉回来。可一想到昨日夜里扶昭对她的交代,她的脚步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昨日夜里,扶昭约她月下见面。月色如水般洒在瑶霞宫的庭院中,映出一片银白的光辉。两人站在一株桂花树下,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泛起一阵淡淡的花香。“萱儿,明日我要为小晓召回元神。”万萱儿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不愿。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能救活小晓,你不必如此。”扶昭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带着几分自嘲:“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间的法则。能得此秘法逆天改命,是算是我运气好,亦或是命中注定呢?不然,怎么偏偏叫我得了。”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沉:“反正我这岁数也大了,这世间万物……我早就看烦了,也看腻歪了。”“……那我呢?你也看腻了吗?”万萱儿走到扶昭身前,凝视着她的双目,眼中蒙上一层和扶昭同样的心痛。扶昭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被万萱儿的眼神烫到,匆忙收回视线,转向一旁的桂花树。她喉咙滚动,艰难地挤出低哑的声音,其中掺尽了无奈:“你我之间本就人妖殊途,这可是你以前常说的。人妖两族对立百年,你如今又是人族之首。或许……咱们两个之间本就无缘。”听到这话,万萱儿耳边如同响起了万道雷霆。她快速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领子,目光紧紧锁定扶昭,逼问道:“我就问你,你是连我也看腻了吗?”扶昭眼眸低垂,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算是寒冰床、寒玉棺,也不能保持小晓的肉身永远如同活着时一般。若是再不早点想办法召回她的元神,到时候就算她能活过来,也不过是废人一个。”万萱儿的眼眸震颤,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她从小身为少宫主,此生唯二自私的两次都用在了扶昭身上。没想到她还要再承受一次可能失去她的痛苦。她的声音颤抖,手上的劲也散了,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你别用那秘术救小晓了好不好?等这段风波过去,我就昭告天下,与你结为道侣。管它人妖两族怎么想!以前的我不能反抗,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是大乘期修士,也是一宫之主,无人能奈我何。”见扶昭泪流不止,却不应她一句,早就泪流满面的万萱儿又道:“你若是不喜流言蜚语,咱们两个就远走高飞,就同小时候约定的一样。虽然晚了四百多年,但也不迟,不是吗?”扶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挣开万萱儿的手,转头擦掉眼泪,声音低哑而坚定:“别说了。陆小晓因救我而死,就算我能苟活,此事压在心底,最终也不过是走火入魔,倒不如成全她们。”万萱儿不死心地追问:“可你要是让澹台璟知道真相,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知道自己的干娘为了救自己的道侣而殒命,她就会活得自在吗?”扶昭沉默片刻,低声道:“所以需要你帮我瞒住。事成之后,我希望你在第一时间带我离开。我已跟她说过,事成之后我要闭关突破,不到合体不会出关。”万萱儿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痛楚:“这世间能突破合体的寥寥无几,她怎会信你?”扶昭手掌展开,一颗黝黑的珠子出现在两人身前,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万萱儿看着手掌上的妖丹问道:“这……这是燕庚申的妖丹?”“没错。”万萱儿后退一步,身形摇摇欲坠,声音颤抖而沙哑:“想不到你倒是想得周到,真是‘母爱女则为之计之深远’。”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刺,直直扎向扶昭的心。扶昭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万萱儿却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冰冷而决绝:“你若是死了,我绝对会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澹台璟的。到时候,你只会功亏一篑,所有的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说完,她不再停留,迈开步子快步离开,脚步却有些踉跄。扶昭站在原地,望着万萱儿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的痛楚终于不加掩饰地全部变成热泪滚了出来。她知道,万萱儿嘴上这样说,但肯定还会替她隐瞒。风轻轻吹过,带起一阵淡淡的花香,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悲伤。“萱儿,对不起……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市中心的某处心理诊所中,张雨晴拉着陆小晓坐着电梯直奔七楼前台。“你说什么?有预约了?还要一个小时才能结束?”张雨晴站在前台处不好意思地对陆小晓说道:“哎,不好意思得稍微等会了,好像有人插队给咱们挤了,我这表姐真是不够意思,我又不是不给她钱。”说完拉着陆小晓 走到一旁沙发坐下:“没事,正好你没睡好,你再休息会,等一会到你了我再叫醒你。”陆小晓知道她是好心,也不忍心怪她:“没事,我先去个卫生间。”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的陆小晓,看着自己乌青的眼眶,不由叹了口气。她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心里一阵烦闷。也不知道澹台璟她们在那边会怎么找自己,而且朝元剑怎么还不把自己召唤回去。出了卫生间,她实在不想回去听张雨晴继续唠叨自己是个“精神病”,那些话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电梯,鬼使神差地迈了进去,按下了顶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陆小晓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微风,瞬间让她清醒了许多。看着天台上轻轻摇曳的绿植,陆小晓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闷气似乎都被风吹散了一些,舒服得不禁眯起了眼睛。随后缓步走到栏杆边,双手撑在台子上,远眺着城市的风景。她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声。陆小晓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正坐在天台上,手里握着一罐啤酒,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泣。陆小晓有些尴尬,怕撞见别人的私事,便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准备悄悄离开。可就在这时,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空酒瓶,发出“咣当”一声脆响。那女子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陆小晓连忙摆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子匆匆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是我打扰到你了。”说完,她接起突然响起的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天台,背影显得有些狼狈。陆小晓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样子,这位女子也是被工作折磨得够呛,才会躲到天台上偷偷喝酒发泄。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台子上还立着的一罐未开的啤酒,生怕被风吹倒砸到楼下路过的人,便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一上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处大楼的视野有多开阔,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啤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拉环,反正喝一瓶啤酒应该也不耽误做心理咨询。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苦涩,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放松。她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横穿城市的河流,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