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人没抢救回来,去世了。”宋屿神色间有几分颓丧,看起来同往常温朗的模样大不相同,“只有十几岁,是个学钢琴的天才少女,最后还是这么没了。” 两人的粥都打包好,见他依然是郁结难舒,许暨雅便主动提出带他去个地方。 却不想许暨雅竟带着他到了一家绘画机构。 不同于别的教室里都有画板或画布,这件教室没有什么桌椅,也没有什么画架,只是最里面的一堵墙上仿佛钉着一张巨大的画布。墙下做了有一定宽度和深度的水槽,进门的桌子上有一筐放满了五颜六色液体的小气球。 许暨雅也不着急解释,只是随手拿过一个水气球,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甩手将手里的气球用力往画布上砸。 许暨雅回身冲宋屿笑笑,不带任何的怜悯与安慰,只是正常说话的语气:“很解压的,试试吗?” “我们这里的学生老师压力大、不高兴的时候都这样,很管用。” 教室里响起第二记清晰的炸裂声。宋屿看着她尽情地抬手投掷,胸口那一腔被压制住的情绪忽如被加热般迅速膨胀,脚步被这情绪支配也大步走上前去,手臂猛地抬起狠狠一掷,他手里的气球也立即在画布上炸出一团蓝印。 许暨雅默默退出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发泄心中的情绪。猜着时间去茶水间里把两人打包的晚餐简单加热了一下。 也没找到什么咖啡或茶包的,正踮着脚要拿好不容易找到的豆浆粉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取了下来。 气氛有一丝尴尬,宋屿赶忙转身假装去看已经热好的晚餐,许暨雅则拿过水壶准备烧水。 待她也坐下,宋屿真诚地向她表示了感谢。 许暨雅安静地听着宋屿说话,印象里这好像第一次见他这样丧气,毕竟平日里的他给人的印象都是温和帅气,情绪稳定的。 许暨雅和善地一笑,没有敷衍式的安慰,更显得态度真诚:“人会遇到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不论职业如何,都没有办法左右心里最本真的情绪。这个法子解压有奇效,看来也适合你。” 吃过晚餐他二人便要离开这里。在许暨雅关灯以前宋屿偷偷在前台拿了一张店里的名片,可上面只写了一个座机号码,并没有什么老师的联系方式。 许暨雅锁好门,转身抬头对他爽朗一笑:“我就是老板。” 许暨雅眨眨眼,一副说辞顺畅无比:“兼职而已,帮朋友忙罢了。” 两人道过再见,眼看她车窗摇上,宋屿心中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和冲动愈发强烈,随即抬手瞧了瞧她的车窗。 “呃……就是……如果……下次我还想再去释压什么的……要怎么联系你?” 许暨雅闻言微微挑眉,爽快地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那天明亮的月光照在宋屿清隽的脸上,他的风衣外套显得身材颀长而笔挺,许暨雅欣赏地瞧着后视镜里这个越来越小的帅气身影,不禁感叹:无怪医院里的小护士这么为他花痴着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