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宁风眠的食指悠闲且有节奏地一点一点打在自己的交叠的手背上，有些惋惜地说道， “崔绍知道你的感情，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让你去死。” 虽然知道路明不可能冲过来，但是站在一旁的沈槐之看到路明这个样子还是本能地一步跨出挡在了宁风眠身前。 “很可惜，我不允许。”宁风眠十分诚恳地摇摇头，然后像是想到一件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勾唇笑了一下。 “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一个很大且你绝对不敢告诉崔绍的错误，”宁风眠并没有让路明等很久，很快就揭开了谜底， “遗憾的是这个错误我知道，你根本克制不的感情是你犯的最致命的错误。” “你在浮白楼买了崔绍的字画。” 那时候春风得意的自己，因为无法忍受崔相的亲笔字画被不认识的陌生人围观打量，冲动之下便花重金将它买了下来，可谁知那负气的举动居然被宁风眠看在眼里，而宁风眠这一句话的重点当然不是为了告诉他因为这字画所以知道自己对崔相的感情，而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犯下的另一个更加无法挽回的错误。 另一边，一身夜行衣的何勇小心翼翼地潜入路明机关重重的家中。路明是一位顶级杀手，他的家也必然不简单，各种暗道机关套嵌环绕，只是万幸何勇原本就立志当吴渔的影卫，所以也是行家进了同行的家，除了时间花得稍微多了一点，倒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难的阻碍。 那是一个和路明的家风格完全不同的暗室。路明的家寡淡萧瑟沉稳而这暗室却充满着明丽温暖的色彩，一张十分富丽奢靡的鹅黄色贵妃榻上随意搭着一条如轻纱一般温润柔软的白色丝质薄毯，果绿的圆形靠枕上绣着一株挺拔秀丽的玉兰花树。贵妃榻前用来放书本和茶水的小茶几是沉香木雕的，花纹繁复细腻，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品，地上甚至铺了一层花纹繁复的西域氍毹，整个暗室流光溢彩，何勇甚至已经脑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慵懒地躺在榻上，闲闲地翻翻话本打发时间的样子。 而且这“娇”看着就备受宠爱。 —— “路明手中应该有块和田启明手中差不多的石头，你去他家找找，应该能找到。” —— “不用，他不是用刑就能开口的人，那块石头一定不会藏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他有一副崔绍写的字画，这块石头一定和这副字画一起被珍藏起来了，你去他家里，找找他的卧室和书房吧，但我倾向是卧室。” —— “你想想一般人家是如何隐秘地供奉神明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思路。” 何勇小心地把石头揣进怀中然后悄然离开，迅速且无声地融入在一片夜色之中。 今天平安夜，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哎! “笃笃笃。”房门响了三声以后便又安静下来，屋外没有人说话。 路明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你想我杀你吗?”宁风眠也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你知道的，我现在杀你是对你的仁慈，”宁风眠伤痕累累的手再一次交握在一起， “但是我不想对你仁慈，因为你刚才想杀是的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