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爷,”落栗大管家忐忑不安地看了宁风眠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咱家外面现在停了十辆大车,把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呢。”
“哈?大车?”沈槐之“噌”地一下站起来, “一定是我四哥来了!”说着就顶着满脸新鲜出炉的睡痕朝大门冲去。
宁风眠紧紧跟在沈槐之后面,一边担心他刚睡醒走路腿软容易摔跤,一边默默吐槽:四哥四哥,叫那么亲热,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已经有夫君了的人啊。
沈槐之赶到大门前,此时沈宅门前已经聚集了近乎半个城的不明真相群众,对着这十足气派的大车方队指指点点,拉车的高头大马匹匹都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特意挑选的脚力十足的马匹万分火急地奔袭而来。
“我四哥可真靠谱啊!”沈槐之感叹一声, “这阵仗,放到现代绝对是十辆顶级超跑来我家门口炸街的大新闻,直接热搜第一名的那种!”
“沈少爷!”坐在第一辆大车上的灰衣青年男子看到沈槐之,手脚麻利地跳下车来,快步走到沈槐之面前,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一封书信道, “我家何老板因家中事务缠身实在无法亲自过来,作为赔礼,何老板挑选了何家顶级藏酒共十车命我日夜兼程赶来,老板表示过几日自己抽出空来一定亲自来向您请罪。”
“哎,”沈槐之看着面前的十车好酒,兴奋得苍蝇搓手手, “我四哥太客气了,不用麻烦他来,这酒简直是太及时了!”
何家酿造的酒极其特殊,他家的酒在酿造过程中本身就添加了发酵果汁,因此没有一般白酒浓烈的酒香,反而多了不少水果的清甜香气,十分适合用作基酒,这正是目前苦于没有多品种基酒的沈槐之求之不得的宝藏。
当行江城八卦终于由“宁将军弃妇沈槐之独居行江城盼夫归来”演变为“宁将军弃妇沈槐之刚入住行江城黄金地段豪宅便有情郎豪礼相赠示爱”之时,第二波炸街马车又来了。
这次是王进亲自来的——带着一车各式各样的水果以及至少十车酿酒必须的各类谷米粮食。
“号外号外——!”
“叹!将军弃妇沈槐之宅前又现神秘富豪追求者!”
“惊!行江城沈家豪宅竟成斗富修罗场!”
“前侯门贵妇沈槐之摇身一变成行江城性感小野猫!”
一时间,有关沈槐之和宁风眠以及各大豪门少爷之间的泼天狗血般的爱恨情仇话本漫天飞舞。
“啪!”宁风眠扔下一本图文并茂不忍直视的“精品”爱情小话本,头疼地觉得沈槐之的好哥哥们确实是太多了一点。
而一心扑在事业上的沈槐之对此等八卦倒是表现得十分喜闻乐见。
“少爷,你觉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去辟辟谣?”落栗大管家望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辣眼睛话本本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产粮的太太实在是太能编了,故作文艺的有“一入侯门深似海沈少旧情难却时”,故作八卦的有“我和宁夫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故作狗血的有“散尽千金而他却转身嫁入豪门”,故作放荡的有“宁夫人一夜七次郎郎不重样”……
人的想象力可真是无穷啊!
行江城是什么地方,是纸醉金迷的贸易之都,是热情开放的民族杂居地,是不受宵禁令束缚的不夜城!两位张扬的“追求者”对沈公子的如此做派,又兼沈槐之是前任大祝国民男神宁风眠的夫人,呵,行江城本地富豪小公子们立刻就坐不住了。
比富,谁能比得过我们金砖铺地的行江城!一时间,前来沈宅拜谒示好的人络绎不绝。
“辟谣?辟什么谣?辟谣什么?”沈槐之一边仔细盯着调酒杯里的酒一边说, “我难道不是个老公离家出走了的弃妇?”
宁风眠:……
“能为祝国男同小话本进步添砖加瓦,我挺荣幸啊。”
宁风眠的表情逐渐空白。
“我难道不值得好男人追一追?”
宁风眠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可是——”落栗看着少爷身旁站着的眼里已经开始酝酿杀意的姑爷, “少爷你难道不应该谢绝一下那些小少爷们的拜礼……”
宁风眠闻言也看向沈槐之。
“谢绝什么?为什么谢绝?”沈槐之满意地荡了荡调酒杯中呈现出漂亮粉色的液体, “他们自己上赶着物,咱家这么穷,多收点东西怎么了?北斗七星不需要养的啊?”
“话是这么说……”
“这一波人啊,将来就是我们酒吧的第一波客人,你赶紧把我之前做好的会员卡发给他们,然后就说我去庙里给夫君祈福了不在家打发他们走好了,”对某人的怒火一无所知的沈槐之头也不回地吩咐着落栗,然后转身把调酒杯递给宁风眠, “尝尝看?”
手腕倏然被紧紧攥住,宁风眠盯着沈槐之,如墨的眼眸之中酝酿着黑色的风暴,过了好一会儿,沈槐之的手腕才被松开,宁风眠把调酒杯拿走,认认真真地品尝了一口血橙酒,然后沉默地点点头。
“我的将军,”沈槐之反应何其之快,立刻甜甜蜜蜜地抱住宁风眠, “你想想啊,他们知道宁风眠不在这里才敢这么嚣张地送东西,我没有靠山才做不到硬气地全都回绝,这不正好侧面证明宁风眠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啊。”
“我不生气你,我在生气我自己。”宁风眠难得有感到窝囊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没能力养活家小反而让夫人上阵养家的软脚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