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到星舰上的东西不多,也没买过什么,才半小时就已经收拾完了行李。 如果这张床能带回家就好了…… 不过在所有人都盛装出席的新兵登舰仪式上就十分醒目了。 本来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早早登陆进直播频道,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极品oga能同时斩获两个站在权势与能力的顶点的alpha,最后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都心照不宣地没在信息流上讨论多少。 初釉没有惊yan所有人的想法,同时她也知道无聊是攻破一切风波的最好方法。 初釉既不是蓝血贵族,也不是底层平民,既不是天才也不是笨蛋,既不是星际第一美人也不是丑八怪。她在一切领域都展现了一种平均的优秀,好到了究极无聊的地步。 到后面,医学专家塞缪和biotech公司总裁关序公布婚讯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麻了,甚至有不少oga视她为jg神领袖。 但她又失去了生育能力。众人心里都清楚,那个阶层的alpha不会不留后代,尤其安托万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最后一定会找个优质的oga。星际人寿命都在一百十五年以上,这几个年轻人还能头脑一热到什么时候? 犯罪分子和帝国将军、未来的皇帝,共侍一个oga? ——初釉自己也很想知道呢。 话虽这么说,她其实也有点感谢那个能止小儿夜啼的代号为arc-7的人。没有他哪来的现在植物一样的平静生活…… 顺便给半小时里没打通过电话的安托万留了条消息。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那个已经停滞的数字还在跳动着。 关序今天发的是几张自拍。 她不太喜欢这样,但毕竟一直不回复也很不礼貌,时不时也是会聊起来。 这样的氛围让她轻松很多——说实话,如果y要选择一个人组建家庭组的话,关序会是一个不错的伙伴。 初釉默默给学院的经费申请书点了拒收。 因为如果她自己有一天突然ai上什么人到了不顾一切也要尽可能早得昭告天下的话,她会怀疑是不是有谁对自己做了手脚而拒绝交付任何信任。 习惯x地把列表拉到最底下,那个已经注销却仍留有一席之地的账号似乎在嘲笑她。 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房间里唯一没被收好的东西。 曾几何时她们是她的梦想,真正进入ssu和军队后,她终究开始慢慢放下过度浪漫化的想象——在达到“伟大”之前,要经历无数繁琐的手续、无休无止的派系争斗和重复的无聊日常。 她困惑地看着身着军装、笑得过分温柔的二人,就像小时候、未分化之前那样仰起头,语气犹豫地问着。 还有不少时间,初釉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和同事们打声招呼。 情报处理科离休憩所很近,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刷卡进去后,没有一个人抬头看看是谁。 上舰前害怕天天吃没味道的营养餐,带了很多能保存很久的小零食来,可惜离开前也没吃多少,正好分出去,做个离别礼物。 在最深处那张桌子旁却被抓住了手腕。 情报处理科的科长是一个x格古怪的beta,有一条独特的机械手臂。 “还有几个小时。” “回礼。” 初釉握住那个小盒子,轻轻一挣,摆脱了那异样的感觉。 她的科长有一双非常暗淡的金se眼眸。 取而代之的是yan光照在脸上的温暖的感觉——那个时候她还是小孩子。 有的时候失了准头,砸到某个人的额头,惹来一阵惊呼。 “这是我们的喜糖。从今天起,你们欺负他就是在欺负我!” 初釉在心里默念。 日理万机的机器人还是来帮她送行李了。周周在她旁边不停转圈,极力表达依依不舍之情。她看着忍不住感叹:星舰里的人味,竟然要靠机器程序来补上。 见对方一脸怒气,杀气腾腾,初釉立刻起身行礼,像刚开始接受t能训练一样绷直了身t。 “釉釉,我来……送你?” “不对!不对!将军要把初釉带回去!” 初釉:? “咳……可能程序出了什么错误,”他看上去紧张得要命,有点语无l次,“不管这些了,我们赶紧走吧。” 汪恕安似乎挣扎很久,才语气僵y地回道:“没事,谢谢关心,我们走吧。” 管他正不正常的能走就行,这人最近行为愈发诡异,少沾为妙。 她感觉脖颈处有些难受,不过路程只有半个小时,应该也没什么。 “报告长官……?”她盯着坐标,现在还判断不出什么。 “我们现在正在往哪飞?” 初釉沉默了一瞬。 “不好意思长官,我需要去d30号渡口。” “我……我预约了渡轮的票。” 初釉咬牙切齿:那班渡轮可是有alpha的脱衣舞秀!这种好事得多少年才能有一次啊。 汪恕安没太在意,随口反问:“什么演出?” 她说得又急又快,汪恕安没太听明白,就抓住了“洛冉”二字。 汪恕安点了下屏幕。准备跟都心那边的人打声招呼,先把初釉送到渡口。 但是……为什么她说什么自己就要做什么? 初釉则暗自骂了自己一句。d30和d935没有差太远,就算先去d935,她再坐高速内线过去应该也不会晚太多,为什么要多嘴让他知道。 “嗯,”汪恕安回神,放下手臂,稳稳坐了回去,“去d935。” 古怪的事不止这一件。 甚至速度放到最慢一档。 于是他又拿着刚刚的熟悉感去问大脑中的记忆。 他回神:“你什么时候喜欢那种beta了?” 舱内重归沉默。 里面是一张纸。 “可以不回学院吗?”汪恕安突然开口。 汪恕安轻轻咳了一声:“以后还会回到军队吗?” 自从万人迷系统给了即将失效的提示之后,她就一直在给自己计划后路,每一种可能x里都没有“回到军队”这个选项。 在军队,除了汪恕安和安托万有无限权力,关序作为核心技术的提供者之一,只要他想,也没有特别难办的事情。塞缪不仅是掌握最顶尖技术的医生,还是流噬t研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而且出自那个诡异的族群……捏si一个初釉,太轻易。 不过他作为未婚夫,现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想跟她注册家庭组,还是说想先让她做到准将——不,她是ssu的人,这不可能。 初釉难受得出了一身冷汗,斟酌着字眼:“要看ssu的调配。不过跟着星舰可以第一时间接触新菌种,如果没有任务,应该还会回来。” 这好像是他为数不多……看上去真心实意的笑。 不管什么时候,汪恕安面对她都是面带笑容的,就算会露出接近悲伤、愤怒、犹豫的神se,也总是会在那些情绪放大之前重新回到微笑。 在汪恕安对她“一见钟情”之时,她就立刻推断出万人迷系统不只是控制她的思维与行为,也控制了那几个“未婚夫”。 她可以只恨系统,那他们呢? d935到了。 因此那艘处处t现最高技术美感、为了观赏价值没有装配高速驱动装置的飞行器就尤其的格格不入。 “殿下……?” 只见透明墙壁后身着白衣的alpha听到她的惊呼般,餍足地笑眯着眼,向她的方向微微点头。 透过玻璃,几乎能看到他极快速地伸出舌尖,t1an了一下晶莹的杯沿。 清透、温润,似乎完全没有攻击x,像正午时分的yan光笼罩静谧森林,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不知限度地施舍着生命本源的能量。 beta可以闻到顶级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无法判断出其情绪与yuwang,也不会受到任何生理上的影响。 初釉下意识屏息,继续掐着自己。 这是她梦中的味道。 初家的人自然也从小出入皇室舞会等高级社交场合,不过那个时候她贪玩,坐不住,老是偷偷溜出去玩,从没熬到高贵的王子殿下闪亮登场的时候过。 皇室子弟有自己的家庭教师,每年会ch0u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学院进修,跟随的老师、参与的课程,自然是顶尖中的顶尖。初釉记得,安托万第一次来学院,就进了只有六个学生的高级枯兰语班,待了不到半个月就离开——因为课上教的对他没有什么难度。 从那时起,她就成为了默默注视着安托万的众人中的一个。 因此当他真正走到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分外虚幻。 初釉顺着他的视线,找到了那个将yan光折s成瑰丽图案的杯子。 或者带有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呢。 汪恕安来这一趟并非只为送她。他将密码箱放到桌上,“咔”的一声轻响,几乎震晃了空气,连带着那华丽的图案也发生了变化,边缘的棱形似乎生长出枝桠,密密麻麻地缠上了光亮的尽头。 “会议的间隙,正是放松的时候,这也叫等?”汪恕安握着初釉的手腕,本想带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不料她只是随着走到沙发旁边,并未坐下,而是继续立正。 此时她的身份不是初家的nv儿,也不是未来的王妃,而是ssu的成员和士兵。 他脸se一点点冷了下来,闭了闭眼:“不要拘束,坐下就好。” 很难说清楚安托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温柔、优雅、风趣、文质彬彬,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无论什么情景都会是视线的焦点、人群的核心。 如此的惹眼,如此的完美,如此的令人嫉妒。 初釉感觉自己肾上腺素在蹿升,与此同时背后传来su麻麻的感觉。就当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观察角度、津津有味地准备欣赏表演时,大脑又闪过警报——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手腕一痛。手腕还被汪恕安抓着呢——初釉不敢转过头去看。 却又那么痒。 初釉大气不敢喘,紧紧盯着自己的膝盖,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她怕系统又要警告或者电她,脑内刚弹出一句抱怨就被sisi压住。 草他alpha大坝的为什么她要经历这种破事! 个人终端的提示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随着药剂的注入,她开始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慢慢放松。 那原本温柔的柏木香里似乎掺杂了极具侵略x的野蛮的味道,有些熏得过分了。 初釉忍不住要扶额苦笑:心意领了,但这玩意对beta不管用啊。 被一个强者震慑到腿软,自然而然地,身t就倾向于另一个温和的、似乎可以依赖的强者。 汪恕安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心里那几gu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开始冲撞。他忍不住将她的身t轻轻拢在怀里,嘴角立刻g起。 就算在这样混沌的时刻,他也依旧抓住了某种异样。 所以他应该—— 安托万不知自己忍耐了多久。他试图坐到初釉身边,握一握她的手,却又懊恼自己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害怕伤害到她。 他站远了些,点了点个人终端,静静等待控释剂 有什么东西催动他一定要看着相拥的二人,但又有一gu力量b他不得接近,还要再后退一步。 也许因为知道接驳口设施里冷气开的足够大,初釉另外披了件宽大的外套,看上去不像指挥官的穿衣风格——他暗暗松了口气。 那斗篷都快把人完全遮住了。 她要离开那个人了。 “阿釉,我也想你。”他轻轻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抬头是安托万微红的眼眶。 她实在是想撬开这人的嘴b他多说两句,不过也就一瞬,她就听见那完美无瑕全知全能的万人迷系统给她编织好了新的台词。 二人闻言齐齐愣住。汪恕安立刻抬头,盯紧了安托万。 “没事了吧?”他低下声音如耳语,十分自然地把人揽到怀里,左手抬了抬,犹豫了好久才落在她的脸颊。 “指挥官阁下,”安托万打断了她的话语,“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主舰队的检查日吧。再待在这里,小心回不去了。” “担心?”安托万惊讶地挑眉,“有我在,这不必要。希望指挥官阁下以军务为重……阿釉也这么觉得吧?” 三人沉默了几秒。汪恕安叹了口气,抚平披风上的褶皱,准备起身。 汪恕安看到进来的人,又立刻坐了回去。 这声音是……关序? “关序,你怎么在这?” 这可是珍贵的没有跟她有上下级关系的人。 什么事情来着…… 关序看着她诡异的姿势,自己也同方向歪着头。一双桃花眼眯起,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要顺便去趟d30,一起吗?” 初釉回过头看了看安托万。他面上明明挂着笑,却总觉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安托万短促地哼笑一声:“你的殿下一、点、也、不、忙。” 安托万搂着初釉靠在桌子旁,对汪恕安抬了抬下巴:“不劳指挥官阁下关心,只是个线上会议而已。倒是你又要赶回星舰,又要开会,时间来得及吗?” 然后回过头,语速极快地说:“既然两位长官都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非常感谢咳咳咳咳……” 似乎只有她处在时间流速正常的世界。 像是被蛊惑一般,踮起脚吻了吻安托万的下巴。 也许因为角度的变化,双眼中迷茫散尽,转而化作幼猫般对一切都好奇的神se,打量着汪恕安。 做完一切动作的她面带满足的微笑,轻快地跳到关序身边,挽起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