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迁走下台阶,环视那些懒惰而傲慢的门徒,玩世不恭转为肃穆凝重,“你们还没醒悟吗!为何阿姐会丢弃我等信徒,抛弃灵墟圣门?你们扪心自问,北冥道祖离开的这些年,你们可对修真界做过一件对的事?天下大难,匹夫有责,我等得到了天下的好处,也应当奉献绵薄之力,有因有果那才是飞升的大道!”“温知迁,你要去送死,没人拦得住你,可别拖我们下水。”某仙子骂道:“三清都走了,这世间还有何可留恋?你我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一口一个匹夫有责,可还不是最早得到佛琉香好处的人?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某尊者道:“如若我们的力量皆献祭给了日神,那这么多年的修炼和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凭什么我们要给他人做嫁衣,在我等付出一切拼命之时,你口中的天下苍生可曾伸出援手?如今北冥道祖回来,劝她回来,那才是你应该做的啊!”……众灵墟门徒皆愤愤不平地议论,骂着。“有了众生赋予的灵气,却不愿意承担该有的责任和重担……看来,阿姐不愿意回来是有原因的,错了一步那便是步步错,深陷泥潭的人不会回头,只会任贪欲愈发滋长。”温知迁看着地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有年少时一同练剑修行的同门兄弟姐妹,有德高望重的恩师,有并肩作战的挚交。短短他迷糊的这几百年,他们已变得如此陌生而咄咄逼人。“我本已罪恶滔天,罪不可赦,那手上多几条人命又如何?灵墟圣门该给天下一个交代,而我还欠阿姐一个解释。”温知迁闭上眼,撕下衣袖遮住双目,手起刀落,惨叫声中,血肉飞溅,这些曾经陪伴过他最美好时光的过客,皆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灰飞烟灭,元神均被他一口吸入,令他在倾刻便化作不死金身的大罗金仙。“既然你们不愿,那我便代替你们前去上界协同日神镇压浊气。”青天道祖陨落,各地供奉的金身法相皆在一夜之间化作破裂的泥塑,灵墟圣门也故而解散,外门弟子涌入北滇修炼之地,各路峰主接尾随青天道祖后纷纷陨落,修真界不明真相,皆引起轩然大波。蛟族屠戮修真界各正派宗门,宗派力量大不如以前,北渊仙宗没落,青天衍宗主失踪,金顶佛寺灭门,昔日风光的大宗皆萧条,修真界群龙无首。人间修真界一片混乱,而北滇之主昊杰在此秩序崩坏危机时刻,向天下公布了个极为震惊的消息——北冥道祖尚存于世,已复生。北冥道祖重返北渊仙宗,不空鬼城的鬼修之主鬼母、聚魔楼魔主以及北滇之主皆前来道贺,而有大宗坐镇,修真界也在两个月内平息了各个小宗派的吞并打斗。人间妖魔肆虐,北冥道祖携修士来凡世捉妖驱魔,将大荒六剑分别安置在四界疆域,至此,四界互不侵犯。十五年后,人界、修真界再度恢复安宁,但北冥老祖也失去了踪迹,其徒修真奇才雁见青创天净灵宗,一统衰落的北渊仙宗和青天衍宗,又和其余崛起的三大宗,一同在原来的灵墟圣门共建修真联盟问道盟。隔年,在大荒六剑镇域的纪念碑下,人修界问道盟、妖魔界聚魔楼、鬼修界不空鬼城,分别在碑下立誓,四界结盟,共登天梯。一个闲暇的午后,燕青黎坐在青天衍宗的某峰院落,无聊地翻着册子,面前的剑炉正熊熊燃烧着。她的神思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大荒六剑镇压人界疆域,还需要日神之力才可保持万年的稳固。故而,燕青黎上了天梯去见日神。上界,燕青黎没有见到已经飞升成龙神的雁迟雪,也感应不到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天空混沌逐渐有了裂缝,奇异的黑雾半卡在缝隙里愤怒嘶吼着。日神的心脏已经失去了跳动,碎裂的元神好似繁星点缀在大地上。镇压着浊气的日神已寿限衰竭而亡,但浊气却未奔逃而出,由一位新的仙神再度压制。温知迁永久地化作了一座金身佛像屹立在日神的心脏封印处,他见到她来,温柔而安静地微笑着。“阿姐,上界的事就无需你操心了,我已带着灵墟圣门众人镇压此处。日神已将镇压浊气的心诀皆告诉了我,还请阿姐不要担心。”“灵墟圣门的错,我已竭力弥补,也希望阿姐能原谅我曾经做过的错事。”“能在清醒的时候见到阿姐最后一面,我已心满意足,阿姐……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上界阿弟镇压浊气好似一个朦胧的梦境,灵墟圣令成了枚精致无用的书签夹在了天焚铸剑册内,却又提醒她,这一切皆是真的。燕青黎沉默地看着灵墟圣令,心绪杂乱。雁迟雪和消失的青天衍宗前宗主也不知去了哪里,师姐见到了日神,应该已经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了,但她却像躲着她一般,一直不肯出现。“师父,你又在炼剑啊,师娘呢,她不是一向这个点喜欢窝在你身上睡觉吗?”忽而有个人影从屋檐上一晃而过,几秒后有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侠便出现在她的面前。来人正是问道盟的现任盟主雁见青。“浊气终是大患,我决意要铸出一剑定天,你师娘替我去寻铸剑的稀世玄石和淬炼材料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