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 指尖放出一缕蛊虫灵丝试探着青天衍宗主和步云楼的情况, 步云楼身上的蛊虫已消失,他此人在金顶山, 但她来的这一趟却没见到人,也丝毫感受不到他的灵力波动, 估计是已经死了。慕容溯的寻踪在逐渐靠近,必定是三大宗门闻讯赶来了。龙潭道君一把抓住雁迟雪的肩头,焦头烂额地看着周围,“好闺女,我是你老爹!这些都来不及解释了,嗐,跟那堆说不清话,讲不了逻辑的正道人士,被抓起来如果要解释那也解释不了,还不如先跟我去华山的洞府,一切尚可说。”雁迟雪一愣,“哈?”她一脸懵然地表情还未消失,便飞速和龙潭道君化作两道白光消失在原地。青天衍宗,修真三宗门渡崆山天煞门、皓正山庄天兵堂紧跟着随后赶到。各宗各派在金顶山来来回回搬下数百具尸体,慕容溯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忽有只血淋淋的手拉住了他的脚,那人的喉咙似是喊哑,“慕容溯,我还活着,快扶我起来。”那人衣物脏兮兮,但四肢完好,看清楚相貌后,是北渊仙宗的弟子步云楼无疑。“我师妹雁迟雪,她是蛟族,是她灭了金顶佛寺满门,表哥,就由你带着其余宗门的人前去灵墟圣门告发此事。”慕容溯要扶助他的手忽而停滞片刻,随之将人从地上拉起,安慰道:“你现在身体如何?有什么不适?”步云楼摸了摸喉咙,总觉得像是有根鱼刺堵在喉咙,又疼又有点说不出话来。“有水吗?疼死老子了,嗓子都喊哑了。”慕容溯递给步云楼水袋,又从袖子里取出药瓶,“先喝水,我手上这瓶丹药可治愈内伤,你若觉得不适就多服几粒。”“慕容溯,没看出来嘛,你这表哥当的还不错,本来还以为你不近人情。”步云楼感激地接过水袋,他之前没少在心底里羡慕嫉妒慕容溯,也偷偷在下人面前吐槽他装逼,内心不由有点愧疚,觉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步云楼打开药瓶,一股冷香迎面袭来,令他神清气爽,又忍不住多服了几粒,忽而有股紫黑色的雾气从脚底往上冒,不一会儿,雾气就笼罩住他的全身,腐蚀和灼烧交错的感觉在心脏蔓延后,他左右两只眼无法控制转动,化作紫色竖瞳来回翻动。“啊……。”双目的突然失明和刺锐的痛感让步云楼发出痛苦的呻丨吟,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已不知不觉吞了妖物的妖丹,这枚妖丹是由蛟尊雁迟雪的三缕妖气和蛇妖的元神炼化的。吞服丹药后,他已逐渐变成一只不人不鬼带着蛇尾的怪物,头部还因蛟尊的魔气长出单只崎岖的犄角。“对不住了,但不是你死,那便是我的主上死,步云楼,现在你就是灭了金顶佛寺的蛟族,如果你不想被三宗围剿的话,那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慕容溯双目呈现出诡异的紫光,笑容也莫名瘆人。“主上?是雁迟雪派你来的?她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连你都着了她的道!”步云楼头痛欲裂,他明显感觉身体有奇怪的变化,视线越变越广阔,头顶窜出的犄角过于沉重,他艰难地扬起下巴勉强抬个头,尾巴也在半空中翘卷,形态像个巨型蝎子。三宗弟子一到,慕容溯故意承受步云楼挣扎的挥手一击,卧倒在地,五脏六腑因冲击吐了一口血,青天衍宗弟子见掌门被重创,上前搀扶,护法在侧。慕容溯在弟子的簇拥下,眼瞳转为暗紫色,抬臂指向步云楼,冷声道:“步云楼早已不是人修,他修炼成半蛟半妖,我来时,他已杀光了佛宗的修士,是他杀人后嫁祸北渊仙宗掌门!各位道友务必将其诛杀!”三宗严阵以待,天煞门弟子祭出降妖符阵,天兵堂弟子围成一个圈手持盾,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已化作半妖的步云楼困在其中。漫天飞来的利箭扎向已化作半蛟的步云楼,他拼劲全力摧毁利箭,终有两支箭顺着脸颊划过,一支成功躲去,另一支则深深从他瞳孔贯穿,后脑钻出。“嘶……。”哀嚎声皆在剧痛下在步云楼的喉咙中化为呜咽,背叛的愤怒和那群愚蠢修士不明争相的进攻,令他的理智在兽性下逐渐奔溃。半蛟在空中一跃而下坠落到手持光盾的修士中,拧断了就近两位天兵堂弟子的脖颈,粗壮的尾巴一甩,将阵型打乱,庞大身躯一屁股坐下,黑压压的符修在顷刻碾成肉泥。天煞门、天兵堂两宗掌门见此境况,坐不住了,纷纷出手。天兵堂掌门陆剑逸认出步云楼的原身,回想起这孩子幼年曾指导过炼器之术,手中的千钧鼎犹豫着落下。天煞门掌门方书荣施展法器万符轮,十余条条束缚的法咒在半空中化作锁链,从天而降织成法网,大声道:“陆掌门,此妖孽连杀你我两宗弟子,又将慕容掌门打成重伤,而今正发狂,现在可不是慈悲心肠的时候,必须将他囚禁起来带回灵墟圣门审问,此蛟还逃,那必须得杀之解宗门之愤!”陆剑逸犹豫了会儿,一咬牙将千钧鼎掷出。千钧鼎在念咒声中愈来愈大,逐渐在空中形成一道圆形的巨大阴影,各宗弟子纷纷退让,万符轮的锁链已将半蛟困住逐渐锁紧。步云楼杀红了眼,被万符链束缚成粽子时,他的神识海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念咒声隐约让他想起逐灯大师的谆谆教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