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棺材泛着诡异的晶紫光点,青年古尸和一息尚存的婴儿摆在一块,有种奇怪的视觉观感。一团模糊的金球如海藻般试探着伸出柔韧的尖叶触碰燕青黎的手指, 佛琉香浓郁的香气弥漫其中。光线愈灼烈, 可见到盘根错节的枝桠和分干由下蔓延而上支撑着整座密室的结构,而这琥珀棺材也是高悬于上的, 从枝桠和分干的密集和粗细来看,晨殿的藏书阁与后山仙庙的仙槐树显然是同一株的分支。那埋藏于山体内部的这棵古槐树必然庞大无比, 换一个思路,莫非, 这山坡的内部也有着类似于白塔晨殿的大规模建筑群?或者有没有这种可能,仙冥之眼的本体就藏在这山体底下!白塔的钟声响起,已至午时, 会有神侍前来无极殿送饭。燕青黎在藏书阁的时辰待的有些久了, 必然会引起旁人的不快和怀疑,她按着老法子旋转了拱门上的赤纹瞳, 门应声而开,她立马飞身而出。这趟也算是收获颇丰, 找到了昊杰的魂魄, 还寻到云萍的弱点。无极殿内,燕青黎才刚上台阶, 便被桑珠一脸焦急地拉住, “玄音神使方才有事来找你, 你怎么现在才来?”燕青黎稳住要拉她离开的桑珠,说:“她找我是什么事?你跟她说什么, 说我去后山练剑了吗?”桑珠点了点头,“我说了, 然后神使她真的去后山找你了。你还是快点去找她罢?”燕青黎一听并不在意,跨上台阶,说:“吃饭要紧,反正神使马上就会回来的。”“吃饭要紧?吃饭比修炼要紧的话,你当初为何要信誓旦旦跟本座说要留在这里学习沧海驭灵诀!”背后有咄咄逼人的声音传来,魅玄音一袭玄衣翩然而落,站在她们的面前。燕青黎挑眉,有点意外魅玄音突然出现,笑了笑,说道:“神使不是去后山找弟子了吗?我还跟桑珠说,要去后厨拿点好吃的,给您也捎上点呢。”魅玄音翻了个白眼,说道:“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能有什么好吃的?吃来吃去,不就是那些寡淡无味的蘑菇野菜吗?”燕青黎微笑道,“辟谷的修士皆是从食材中提炼天地精华,吃大鱼大肉这些低灵食物,一逞口腹之欲,不符合修炼人的准则。”魅玄音对燕青黎撇了撇嘴,“谁跟你说这些话的?你看看灵墟山那些大能,有几个不是喝酒吃肉的,还不知在世人面前显得清雅秀逸。”燕青黎拍了拍手,一脸赞同地说,“神使既然觉得修炼人士不该遵循古法的那一套,弟子先去吃饭再去修炼,这本来也并不矛盾啊?人以食为天,吃不饱又怎么能修炼畅快呢?”“……”魅玄音说不出话来,见燕青黎拉着桑珠就去无极殿,又跟着一块儿往前走。无极殿内入座的修士寥寥无几,想必还在后山修炼。燕青黎和桑珠各拿了碗灵蔬汤坐下,魅玄音便随便从一桌上提着壶茶在她们中间坐了下来。“这一上午你去了何处?本座在后山没寻到你。”魅玄音颇为嫌弃地掸了掸长椅上的灰,取出三个杯子,示意燕青黎倒茶。燕青黎拿着筷子扒拉着菜汤里的胡萝卜,见状放下了筷子,笑眯眯地给魅玄音倒了杯茶,说:“弟子没去后山,而是去藏书楼走了一圈,这楼里,海禹一族的藏书甚少,有空也请神使多多讲讲,毕竟以后便要孤身前往东莱仙岛,融入不了那儿的风土人情着实糟糕。”魅玄音瞥了燕青黎一眼,茶盖掀开喝了口茶,“你肩负重责,并非是去游山玩水,熟悉风土人情也就不必了,你也并非外乡客,海禹一族的血脉,你父辈必是东莱皇室,何必拘谨。”燕青黎笑得一脸落寞,喝下了杯中的茶,“我父辈若真这般大富大贵,又何必丢弃我?我是海禹一族这事,还是你与我说的呢。”她还是只未成精的猫时,也曾有被抛弃的经历,故而颇为感同身受。魅玄音顿时无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我也不过短短几面之缘,本座还未了解过你的过去,如有失言,还请海涵。”和师妹相处那么久,她一直以为师妹就是普通的凡人遗弃的孩子,原来师妹的来历也并不平凡。雁迟雪躲在桑珠的皮囊下,心里羞愧地想着,她口口声声说最喜欢的人是她,但连她的过去都不曾知道,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与燕青黎相比,她显得好差劲。隔着洞府,雁迟雪坐在梨树下的石桌等待了足足十天。悬在法扇上那枚她所赠的玉佩,是她监视燕青黎一举一动之物。同生玉佩内的幻象,令她坐如针扎,焦虑万分。烈日高悬的荒漠,有一灵力皆被锁的女子,手无寸铁与沙漠中的巨蝎搏斗着。她被蝎尾袭击了几次,衣裳皆变作破烂的布条,半只手臂还被巨蝎叼走,甩在了地上。就在必死的局势下,燕青黎似乎是确定了巨蝎的弱处,基本功扎实的轻功步法令她的身姿变换莫测,就在妖物找寻她的踪迹之时,她施展起灵诀,手凝聚起驭灵结印,一掌拍在巨蝎头部的妖丹处,衣袂随风而扬,沧海驭灵术的圈纹在空中泛起涟漪,而那巨蝎也眨眼化作粉末。她体力不支跌倒在荒漠,被手臂上的疼痛刺激,失去了意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脊椎的神经弥漫全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