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黎诧异了一下,转头偷偷在雁迟雪耳边问道:“师姐,你看到那人了吗?”雁迟雪墨眸黑深,似在思量那团阴影为何物,她玉扳指在轻旋,酌一口茶,说道:“玉老板能看得到,我也与她看到的如出一辙,那团东西我姑且称之它为“人”,只是,那‘人’走后,我也如玉老板一般想不起那人的容貌和装扮了。”燕青黎回想了会儿,若有所思道:“那人的模样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猎户的装束打扮,估摸二十余岁,曾受过黥面之刑,在左半张脸上有烙印的痕迹。”雁迟雪瞥向了燕青黎,率先动身,拿起桌上的剑,说道:“那就是说,进来的那个‘人’曾犯过事,黑风荒漠属于寒源都督府的管辖范围内,我认识寒源城的人,这就去那边的衙府内查查案底,应该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她看向了夜乾,笑着又说:“王爷,你身份特殊还是不必亲自前往,这便告辞,落日前,我们在这间鬼火川客栈重聚,师妹就托你照顾了。一说完,雁迟雪手持剑,推门而出,她指尖掐出一道诀,本命法剑化作了把伞飞旋在半空,落在肩头,风雨皆被隔绝在身后。踏过雪地的脚印痕迹逐渐被雨水融化,还没走几步,就一道暗影默默追随上了雁迟雪的身侧。雁迟雪收回了法术,软剑别在腰侧,眸光微侧,声音冷了几个度,“丁乙,你还有脸来复命。”丁乙持着伞顶在了雁迟雪的头顶,低头默声道:“少宗主,昊夫人的真身已经来到北滇之地,你同她实力悬殊,属下担心夫人发现端倪,不得不按着命令办事。”“她还真有胆子敢来。”雁迟雪思索着,一句随口的“她”,毫无尊敬昊夫人之意,冷笑道:“连偷窃宗祠内老祖宗的骨灰的事都能干的出,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是她昊笙做不出来的。”那日昊笙拍向她和师妹的那无情的一掌还在脑海之中,令她遍体发寒之中带着一丝惧怕。疯子,那人就是个疯子!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亲生女儿也会真的下得了手!。客栈的门敞开,大风刹那灌满,将室内的温热一并卷吹而走,气温转瞬下降了几度。“方才你们也看见了那位奇怪的来客,他来时客栈就冷了许多,来这儿取暖的客人少不了抱怨斥责,再者,那‘怪人’其他人也看不见,有些客人以为闹了鬼,争相要退银子另择下榻之处。鬼火川客栈本有不少人闻名而纷至沓来,现在逐渐生意也没了,我这小客栈可经不住这般的折腾。”玉老板忧心忡忡地坐在他们的对面,看向夜乾,又看向了燕青黎,诚恳道:“王爷,这位小道友,本不想麻烦你们,但方才你们也瞧见了这些古怪之事,若是去古槐村,希望也能找到这人的来历,劝劝他,别再来了,我这一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好亲自下逐客令。”她从怀里取出一根狼皮卷轴递给了燕青黎,道:“这是那位‘怪人’某一日遗落的,也请小友物归原主。”燕青黎接过了狼皮卷轴,腰间所佩戴的镜花法扇刹那亮起,夜乾似有所感应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她。狼皮卷轴上灰扑扑的还略带有烧焦的痕迹,打开来,是一张黑风荒漠的地形图,还有一些用动物的血染红的地域形状。在图中,还有个被戳破了的洞,在上面的字依稀可看出是古槐二字。这张狼皮卷轴上的破洞,可能就是古槐村落的位置。“徒弟,那凡间男人怎么一直在盯着你瞧,盯得为师也鸡皮疙瘩起来了。”魅玄音吐槽地说着,猫耳不自然地竖起,琥珀的猫眸警惕地看向了夜乾。虽说这凡人是徒弟的亲爹,但现在他们还未相认,这时候那么关注她徒弟,不会心里也在打着小九九吧?燕青黎看向了夜乾,夜王爷正在和玉老板聊着,有意要将鬼火川客栈的风水改一改,多种一些海青仙树驱逐污秽之物。燕青黎无语地转回视线,心里嫌着魅玄音多事,拿起卷轴认真地比对起了玉老板提供的黑风荒漠的图纸。她意外地发现,这张狼皮卷轴还有点猫腻在其中,血红的那几块都是气温颇高飞鸟走兽较多的山脉,应当是适合打猎之处,几块山脉串连的半山腰的正中,有一座叫槐音禅寺的寺庙,但在狼皮卷轴上并无标识,那寺庙一块突兀地并无动物的血沾染上,也被轻轻戳了个小洞。夜乾走到了燕青黎的背后,长辈姿态地微微俯头,看了下那张狼皮卷轴的内容,话语却偏离了卷轴,“昊晟小友,我方才看见你身上的一件法器在散发着不详之光,可否将法器与我一观?”燕青黎的手下意识护住镜花宝扇,心生警觉,疏远一笑道:“王爷,这是我的珍藏之物,恐怕不便与你一看。”这位昊晟小友佩戴的法扇一看便是邪祟依存的法器,哪有一件法器反而向持有者吸收仙灵之气息的。夜乾看得分明,但想着燕青黎与他也只是寥寥几面,还不至于到剖心置腹的程度。东莱国皇族子弟的身份,他也还未告知于她,一时半会儿再告诉她所用的法器非正派弟子该有,昊晟小友未必会信。想到这,夜乾也便作罢了。哗啦,大雨又淅沥地飞入半开的门内,雷电闪烁,面前的姑娘细碎泛白的鬓发也纷乱而飞,她抬手将发丝别向耳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