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芳一个人留在那里,没事儿吧。”飞羽皱着眉担心道,“我总觉得她情绪很不好。”
“放心吧,有芦听着呢。”小女孩点了点头,一副极为可靠的样子,“我都在认真地听着呢,但是现在姐姐好像在哭。”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好像,她心里头有很多很多的苦。”
“是啊,她心里头,苦得很。”
“就是,颜清芳,是不是要来了?”秦玉筝将手中的粗瓷碗放在那土坡前,“如果她快要到了的话,你就跟她说,故人邀她一聚,她母亲的坟,就在这里,想来,她就会来的。”
“清芳姐姐的母亲,死了?”芦骇了一跳,小小的瘦弱的身子惊得一耸,“是你,杀了她吗?”
“呵,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如果是我杀的,我又何必傻傻留在这里,对着孤坟饮酒呢?”秦玉筝脸上俱是萧瑟,身形比之从前也瘦削了许多。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清芳姐姐。”芦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似乎果真没有什么恶意,这才飞也似的逃了回去。
“姐姐,姐姐——”她一边跑,一边喊。
“怎么了,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好玩意儿了?”清芳笑吟吟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拿来我瞧瞧。”她一面说,一面问飞羽要了布给芦擦额上的汗。
“不是不是。”芦偏过头去,抓着清芳的衣袖,“那里,那里有清芳姐姐的故人,说是,说是叫你去聚一聚,还说,还说,你娘亲的坟也在那里,他的眼神,好怕人!”
“别怕别怕。”清芳轻轻摸着她的头,心里头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冷意。
“别担心,要是实在害怕,我陪你一起过去。”飞羽拉住清芳的衣袖,虽然走路还有些不便,但是看得出来最近已经大好了,复原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你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休养着,那里,我想应当也没有什么大事。他敢在那里等我,应当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清芳以眼神唤来白羽,“你监督他好好回车里休息着,要是不想睡,就带着他四处走走,这样也有利于他复原。”
“这个小姐放心。”白羽点了点头,又扭头对飞羽说,“他们旧相识之间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你放心吧,就算我们不去,那藤阁里头的人也精着呢,肯定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不会经举妄动的。”
“那好吧,清芳,你可千万小心啊。”飞羽冲清芳嘱咐道,“我跟你说,那里头可没什么好人,你自己心里头有点数,不要被他蒙骗了。”
“你管好自己吧。”清芳轻轻戳了戳他的伤口,看他疼得哎呦哎呦的叫,不由抿嘴笑了,“你要快一点好起来,这样,我心里头才安心。”
“恩,我壮得跟老虎似的,就算不好啊,我也能保证打跑这些坏人。”飞羽爽朗地一笑。
“好了,芦,告诉姐姐那个人在哪个方位?”清芳顺着芦的手势看去,点了点头,又除去了身上一切带有颜色的饰物,将精致的发髻也放了下来,又路边折了一朵小白头别在耳边当作戴孝,“可有酒?”她问循声而来的颜子清道。
“有的,不过不多。”颜子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盅来,“是我平日的养身酒,你且拿去。”
“谢谢。”清芳冲他点了点头,神情平淡,几乎看不出悲喜来,便转身去了。
“唉?你说,小姐这究竟是伤心,还是不伤心?”飞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歹也是她的亲娘啊,死了怎么都不见她难过呢?”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难过?”颜子清斜睨了他一眼,“不该说的,不要多嘴。”
飞羽连忙吐了吐舌头,摆脱了白羽的搀扶,一瘸一拐地往马车上爬。
“这小子,这两天受了伤倒是乖巧多了。”颜子清见他难得的不顶嘴,有心赞赏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