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日,高泩从衙门回来,取换洗的衣物。
正收拾着,高婶子走进来:“阿笙,娘跟你说个事儿。”
高泩停下动作,侧眸望母亲。
“是这样的,听说梅花巷的沈大人很受宸王爷器重,娘想着,你在朝中没有一个走得近的同僚,长此以往,对你的仕途也不利。那位沈大人,娘觉得就很值得结交,他又住在梅家隔壁,是泠香的表兄。正好泠香生病了,你抽空去看看,不久能顺势结交沈大人了么?”高婶子苦口婆心道。
她觉得儿子这么忙,肯定是下属偷懒,瞧着阿笙没有靠山,又出身寒门,便欺负阿笙。
若能与宸王府攀上交情,哪怕只是表面,儿子在大理寺的处境也会好很多吧。
听到她前面那番话,高泩微微拧眉。
母亲居然让他去巴结宸王,她若知道宸王是谁,决计说不出这种话。
从前,母亲劝他攀附权贵,与贵女结亲,以图封官,为父亲沉冤昭雪。
如今,又劝他巴结王侯,以图加官进爵。
高泩忽而有些累了,眼中透出几分不耐。
正当他想反驳母亲,让母亲安心养老,不必操心他的仕途,忽而听到母亲提起泠香。
“什么?梅师妹生病了?我这就去看看!”高泩放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衣物,转身朝外走。
走了几步,忽而顿住,回眸冲母亲解释:“儿子在夫子灵位前祭拜的时候,发过誓,答应会代夫子好好照顾师妹。”
儿子急切的模样,让高婶子有些懵。
听到儿子的解释,她悬起的心又放下来些:“应该的,你去吧。”
高泩走到廊庑下,对长随吩咐了几句,便大步离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梅泠香养了两日,身上还是懒懒的,瞌睡也比往日多些。
她怕过了病气给玉儿,索性给玉儿放几日假,由着她和许氏、袁氏她们疯玩。
从前,梅泠香一直以为玉儿离不开她,日日都得她照看、管束着些才成。
生病两日,她才发现,没有她管束,玉儿除了读书习字落下些,玩得一直很开心,并不常来找她。
玉儿玩得野了,不太满足只在院子里,或是巷子里玩,袁氏便会带她做马车出去。
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玉儿都会拿到窗前给梅泠香看,若有好吃的,也会带一份回来给她:“阿娘,这个好吃,可奶奶和外婆都说不能多吃,阿娘也只能吃一点点哦。”
玉儿把东西放下,便又跑开去玩了。
梅泠香拥着薄毯,坐在圈椅中,含笑摇头,探手把玉儿放的一小串糖葫芦拿进来,轻轻咬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