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子被章鸣珂驳了面子,心下正不是滋味,一听孙有德这言不由衷的道歉,忍不住瞥一眼章鸣珂,阴阳怪气数落孙有德:“喝多酒说的醉话?向老夫道歉?你想如何道歉?是送金银财帛,还是如花美眷呐?”
说着,他不等孙有德反应,语气骤然冷下来:“哼,你的道歉,老夫不接受。什么酒后戏言,老夫看你分明就是酒后吐真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言毕,秦夫子气呼呼拂袖回了书院。
孙有德和赵不缺想要整饬席面,请章鸣珂喝酒,向他赔罪。
“我还有事要忙,便不劳二位颇费,改日再聚。”章鸣珂拱拱手,便租一辆马车,将人群甩在身后。
直到马车转弯,看不见他们了,章鸣珂才掀起纱帘,朝转角处望去。
赵不缺他们曾对他说,男女之情,是一物降一物,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今,在章鸣珂看来,所谓兄弟之情,也是如此。
他拿他们当好兄弟的时候,他们把他当傻子。
一旦他当机立断,与他们保持距离,他们又想起还有他这个兄弟。
可惜如今,他已没有与他们喝酒闲耍的心思了。
曾经的好兄弟,便在这处转角,分道扬镳。
走进积玉轩,看到小妻子立在墙根下喂鱼食,章鸣珂朝她走过去时,才后知后觉想到,或许秦夫子突然发现事情的真相,并非偶然,而是与她有关。
缸里原本养着几条小锦鲤,有些没养活,现下还剩两条。
章鸣珂想再添一些,让它们给梅泠香解闷,泠香没同意。
眼下梅泠香正逗着两条小鱼,听见脚步声,侧眸望去,见是章鸣珂,她笑意未减:“回来了?似乎耽搁了些时辰,可是出了什么事?”
章鸣珂头一回处理铺子里的事,梅泠香担心他没经验,遇到挫折,往后积极性会消减。
“是有些事,不过你别担心,不是生意上的事。”章鸣珂走到灭泠香身侧,目光在她唇角笑意停顿一息,又移开,取走他手中鱼食,悉数洒向水面。
看着鱼儿们争抢鱼食的景象,章鸣珂笑着感慨:“还是你们两个逍遥自在。”
言毕,他牵起梅泠香的手,往屋子里走:“今日我从铺子里出来,遇到孙有德他们了。”
他没细说与他们的冲突,只道从他们口中得知孙有德被开除的事,还一起回了一趟书院。
迈入门槛后,章鸣珂后脚一勾,将门扇带上。
忽而,他回身,将梅泠香圈在臂弯间,俯低身形,低问:“泠香,秦夫子会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