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坤哼笑一声:“我叫你做什么你会听吗?从小到大我为你费了多少心,你要打羽毛球,我给你请了最好的教练,你要参加竞赛,我托人找老师,你要出国,我上上下下打点,你有一次懂我的苦心吗?” 谢坤神色微变,他当然知道儿子翅膀硬了,但他积威多年,再也没有能弯下腰的柔和谦卑:“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是个点菜小程序,没有结账按钮。 谢坤说了五分钟才喝了口茶,微寒的目光落在氤氲的茶面,图穷匕见:“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 哥真的学坏了 谢坤一窒,他说了这么半天,威逼利诱不外如是,谢葭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谢葭怀疑这家是预制菜,海参才十五分钟就烧好了,听了这句话不禁有些反胃:“我是我妈婚姻的枷锁。” “如果你年纪大了不记得,那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请最好的羽毛球教练,因为别人问了一句我的学习成绩就把他辞退,你逼我参加物理竞赛,因为没有取得第一把我的奖牌丢进垃圾桶,你让我出国,因为我妈要跟你离婚,你拿我的前途要挟她。” 可能是恨。 “你想拿什么威胁我我都不在乎,除了闝和打女人你没有真正教过我任何东西,你对我来说早就称不上什么父亲。”谢葭冰冷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样的举动从前是极其不尊敬。 谢坤几乎被他镇住了一瞬,但很快他猛地站起来,狠狠地一拍桌:“长辈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嚼舌,好,你翅膀硬了,打个破游戏把你骨头打硬了,以为区区一个小老板也能保住你,也不看看谁是你老子,你这点小摊子我一只手” 他说完,推门而出,身后隐约传来摔盘子的声音。 去表姐的俱乐部青训起初只是一个借口,是谢葭和林云秀脱身的借口,退学为由,林云秀拿到了证件,探望儿子为由,他们彻底脱身。 如果不是心中还有一丝疑虑,谢葭根本不会和他见面。 他几乎没有自己可支配的时间,从早到晚司机和母亲如同监视器一般接送,目的地是羽毛球馆和自己家,羽毛球馆有两到三位教练,自己家有七八位家教老师,到此为止还不算同学中最古怪的。 他曾经的的确确深深地敬仰着谢坤。 或许年幼的时候,谢葭会为没有自由闷闷不乐,但青春期的时候,这件事对谢葭来说已经不再令人窒息,父亲是世俗意义上的精悍能干令人敬仰,而母亲是一个怯懦的,代为施令的傀儡,年幼的谢葭并不尊重她,他只见到父亲在外辛苦奔波,而母亲则高床软枕做不称职的富太太,连他五年级的奥数题都看不懂,就连她按父亲要求的,像模像样地教子,也只是招致本就比一般人更聪慧的孩子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