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呵笑点头,“也好,李管事有伤在身,我就不去打扰了,劳烦李司仪给带个话,就说顾冲前来探望,望李管事早日康复。”
“好,好。”
李春心里将顾冲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心想:你可真损啊,将李三打的皮开肉绽还不算,还想在伤口上撒点盐啊。
从杂役司出来,顾冲轻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处理完宫中琐事,顾冲准备出宫了。
陈天浩的邀请还是要去的,就算不以结拜而论,单是这次他请贺太医来为碧迎诊治,顾冲也要去感谢一下。
“哎呀,顾公公,可算把你盼来了。”
辰时,陈天浩等候在府门前,见到顾冲来了,从高阶上迎了下来。
“怎敢劳烦陈大人亲自相迎,让大人久等了。”
“客气,顾公公,请进。”
两人在府门前客套一番,进了府内,称呼也随之改变。
“顾兄弟,你来我府上尽管放心,没人敢乱嚼舌头。”
“陈大人,还是……”
“你看看,这许久不见,生疏了不是。”
陈天浩晃动手指,指点着顾冲。
顾冲轻笑道:“陈大哥,大哥……”
“诶,这就对了。”
陈天浩哈哈大笑,说道:“咱不是说好了,无人时以兄弟相称嘛。”
“大哥这次唤我来,肯定不只是为了饮酒作乐吧?”
“那当然。”
陈天浩止住笑容,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有一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请讲。”
陈天浩慢声道:“前几日兴州知府庄敬孝上书朝廷,言说陇江水坝修筑已近尾声,圣上龙颜大悦,散朝后将我唤了去,圣上说,要去兴州微服巡查。”
“皇上要去兴州?”
这个消息对顾冲来说太突然了,自己伺候在皇上身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嘘……”
陈天浩做手势示意顾冲小声些,“切不可走漏风声,圣上去与不去,尚未定论。”
顾冲似懂非懂,问道:“皇上去不去兴州,那得皇上说得算呀,你……找我不会因为这事吧?”
“当然不是。”
陈天浩又道:“这建筑兴州水坝主意是你出的,秣陵河上的扑鱼水车,也是你研制出来的,我是担心皇上真若去了,得知后会不会对你不利呀。”
顾冲凝起眉头,陈天浩的意思他明白,是说内宦不准参与朝政,不准与外朝官员结党。
“你不说皇上怎会知道?”
“我自然不会说,庄敬孝也不会说,可是皇上一旦问起来,我……我该说是谁的主意呢?”
“你就说是你不就得了……”
顾冲说到这儿,一下明白过来了,陈天浩这是要抢功啊,可又顾及这事传到自己耳朵里,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我是内宦,大哥若将我说出去,那岂不是存心害我嘛。”
顾冲笑了笑,挤眉道:“你只管说是你的主意便是。”
陈天浩讪笑道:“这……岂不是抢了你的功劳。”
“咱俩还客气啥。”
“顾兄弟,既然这样,那老哥我就厚着脸皮,将这功劳记在头上了?”
“应该的,应该的。”
“哈哈,哈哈……”
顾冲本就无意去争什么功劳,对他来说,这份功劳给陈天浩,远比自己得到要好的多。
从尚书府出来,顾冲来到顾庭小筑。
难得出宫一次,总要回家看看。
“娘,我回来了。”
云娘听到顾冲声音,高兴的从屋内迎了出来。
“冲儿。”
“娘。”
顾冲急忙上前,笑滋滋来到云娘身前。
“你这孩子,怎得许久也不回家来?”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顾冲搀扶着云娘手臂,深切问道:“娘可是想我了?”
“那还用说,娘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云娘说着说着,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顾冲哄劝道:“都是孩儿不孝,让娘惦记,日后我一定经常回来看望娘。”
“这怎能怪你,娘知道你在太子府,哪能说回便回。”
云娘破涕为笑,又道:“娘这是见到你高兴,冲儿,快进屋来。”
顾冲点点头,搀扶着云娘进了屋内。
“娘,怎么你自己在家?”
“都去了酒楼,倩儿姑娘说这段时日生意好的很,她们可是受累了。”
“那小蝶呢,总得有人陪你吧。”
“岚儿姑娘若是在京城,便会常来陪我……”
说到这里,云娘忽然想起来,忙道:“冲儿,前些时日岚儿来时,曾说起一事。”
“她说什么了?”
“她说顾家……败了。”
“顾家败了?”
云娘点点头,说道:“岚儿姑娘她月余前送镖去了临苍府,听百姓说顾家已经衰败,顾家堡名存实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