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轻声道:“镇守大人,我们在赴任的路上,确实见到了不少行迹可疑之人,好像是‘罗刹镇的溃兵和土匪,或许他们真的到了这里。”
孙尧点点头,站起身,扶着施恩坐下,温言道:“施老板既然被抢了这么多财宝,而且还是入室抢劫,行为极其恶劣,影响也极坏,镇上出了这样的事,本官责无旁贷。那施老板需要本官怎么做呢?”
施恩忙道:“只需要大人发布一个通缉盗匪的公告,剩下的小人会自行安排。”
孙尧叹了口气道:“这倒也不难。只是施老板家资巨万,实是应该多雇佣些保镖护院才是。”
施恩脸色一红,嚅嚅道:“其实小的初来‘青云镇之时,也雇佣了不少保镖护院,但眼见这里一直太平,就、就全部遣散了。”
孙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世事难料,施老板还是小心为上啊。”
施恩连连点头,“大人教训的是,小人回去就多雇佣些人手。”
当下,孙尧让吴桐起草了一份关于“青云镇”出现盗匪的公告,称近期镇上出现三名不明身份的匪徒,实行了多起严重入室盗窃与抢劫案件,行事猖獗,性质恶劣,为尽快将其捉拿归案,维护地方治安,特此发布盗匪通告,望广大百姓积极协作,加强防范,共同维护我地安宁,云云。
写完之后,又抄写几份,交给施恩。施恩千恩万谢的拿了通告,自去安排。
孙尧看着施恩的背影,轻声道:“不知道这样子有没有效果。”
吴桐摇摇头,叹息道:“恐怕很难。这‘青云镇的百姓,安逸的太久了,怕事、怕人,都只想着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如果事情没到自己的头上,是不会关心别人的境遇的。”
果然,第二天,施恩垂头丧气的来到府衙,哭丧着脸说没人响应,抱怨说平时这帮人做事挺积极的,这次一听是要追捕盗匪,各个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火上身。
孙尧笑着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施老板实在不行,可以悬赏嘛。”
施恩想了想,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小人这就去试试,只要能抓住盗匪,为百姓除害,维护一方安宁,小人花些钱财是没有什么的。那小人这就去张罗了。”说罢,转身匆匆离开了府衙。
只是几天之后,也没见施恩有什么动静,却再也没来府衙。
这天深夜,两名盗匪又闯入了“青云镇”另一位布匹商人谢礼的宅中,抢劫了大批财宝。
第二天谢礼拉着施恩,哭喊着来到府衙,求孙尧给他们做主。孙尧一摊手,说道:“我们三人,一个老头子,一个大姑娘,再加上本官一介武夫,不是破案高手,也不会破案,实在是爱莫能助。”
他看着施恩和谢礼二人,说道:“你们两位说吧,需要本官做什么,尽管说,凡是本官能做的,一定全力相助。”
施恩和谢礼对望一眼,默然无语,可不是吗?人家镇守大人初来乍到,就开始募兵,想要维护地方治安,保境安民,但却无人搭理,其中以他们二人最是轻蔑,反对最烈,以为镇守借募兵为由,搜刮民财。
自从施恩家里出了事,镇守大人又应他的请求,发布了通告,但镇上百姓根本就无人理会。如今又出了事,又来找镇守,人家现在手上无兵可调,无人可用,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镇守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加上几个娃娃去追捕穷凶极恶的盗匪吧?
孙尧想了想,说道:“本官初到此地,威望不足以使民众,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不过身为一镇之长官,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看这样吧,你们二位不妨先出资组建民团,本官以官方名义予以确认,民团有维护地方治安之权,如何?”
施、谢二人互看一眼,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二人告辞而去。
不久,施恩、谢礼二人就出资筹建了民团,以维护地方治安为主要任务。因为有人出钱,所以倒也应者云集,他们挑选了100名精壮男子,组成了两个治安队,以施、谢两家为重点,日夜巡逻。
过了几天,三名强盗又出现了,连抢数家富户,治安队闻声赶到,谁知这三名强盗本领实在高强,三下两下打得几十名治安队员屁股尿流、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自此,被抢劫的富户们,天天坐在府衙,要求镇守大人做主,孙尧也只能跟着长吁短叹,却只有一个回答,无能为力。
这一天夜里,富商们正围着孙尧三人讨说法,喋喋不休,突然见镇中数道火光冲天而起,有人慌慌张张的来报,那几名强盗又来了,火烧了沿街的许多商铺。
孙尧噌的站起身,问道:“可曾见到那几名匪徒往哪里去了?”
报信的人回答:“好像往镇外方向去了,百姓们知道强盗凶恶,没人敢上前阻截。”
孙尧一拍大腿,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这镇上的民众,太平日子过得太久,见到匪徒,竟然无人敢上前拦阻,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了吗?可有人看清强盗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