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字在宽广大厅内悠悠回荡,其中蕴含的无可奈何与尴尬情绪如同巨大的磐石,重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随后,静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再次笼罩整个空间,将所有的情绪紧紧包裹其中。
林小风感受到一种无法名状的惶恐不安,他挺直脊梁,用饱满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今日的演出至此告一段落,外面已有人妥帖安排了各位宾客前往客栈休息,诸位可按序离常”
话音甫落,观众们如同被春风吹融的冰雪,纷纷从柔软的座椅上站起,秩序井然却又迫切地走出剧院大门。
此时,李德贤带着一抹狡猾的微笑步步逼近,竖起大拇指赞许道:“林兄,你确实有两手,开场的那一幕表演真是精彩纷呈,我相信你一定全程关注了。”
林小风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现出一种避而不谈的疑虑,对于刚刚发生的种种,他既不愿深入探究,也难以想象。还未等他回应,李德贤却又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哎,那家醉月楼怎么走来着?”
林小风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深深地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说:“殿下,出了门只需询问身边的侍卫便可知晓。臣早已特意为公主安排了独立且舒适的住所,首要之事应是让公主先行安顿。”
听了这话,李德贤脸上洋溢出欢悦的笑容,步伐轻盈地离去,显然对林小风的细心安排十分满意。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林小风也匆匆离开了剧院。
在夜色的庇护下,他开始寻找李涵淼的身影。
不久,他就看见了她。她在一群手持明亮灯笼的嬷嬷环绕下,在黑夜中异常醒目。
李涵淼望见林小风,脸上仍旧残留着羞涩的红晕,显然尚未从刚才的场景中完全摆脱出来,神情依然显得有些恍惚。
林小风鼓足勇气,裹挟着坚定的决心,迈步向李涵淼走去,嗓音虽略显紧张却坚定不移:“公主殿下,微臣已为您精心挑选了一处更为适宜的住处。恳请您允许微臣亲自护送您前往。”
李涵淼含蓄地低头颌首,以那细腻而微弱的动作传达了默许之意。
两人遂并肩缓行,身后那些嬷嬷们手中的灯笼如同繁星坠地,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这幕情景在深夜中显得无比宁静庄重,又带有几分诗意。
皎洁的月光之下,星辰稀疏,周围偶有虫鸣低吟,如同大自然在夜晚独自奏响的乐章,清风徐徐吹过,轻抚着两人的面庞,带来一丝清凉。
然而,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息悄然弥漫。
林小风在客栈门前停步,试图通过言语来化解这股紧绷的气氛,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咳咳,公主殿下,其实臣平日里颇为喜好研读《春秋》,至于《论语》之类的经典也是时常温习。”
他的言语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刻意,显然是想通过寻找共同话题来打破这份难耐的沉默。
然而,公主李涵淼始终保持沉默,对于林小风的话题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这让林小风颇感困窘,他尝试着抛出更多的话题,仿佛为了填满这尴尬的空白。
他提及自己日常很少涉足这类场合,闲暇时光更愿意练习些戏曲唱段,或是舞剑打球,以此锻炼身心。
可是,这些看似平常的话题并未能激发起李涵淼的兴趣,她仍然保持沉默,仿佛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思绪之中。
最后,在林小风几乎要放弃努力的时候,李涵淼突然决定打破这份持续已久的沉默。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继而稳稳地抬起她那精致的脸庞,明亮的眼睛在客栈微弱的烛光映衬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她忽然绽开一朵绚烂的笑容,仿佛春天的花朵在一刹那间全然开放,这突如其来的明媚让林小风一时愣住,痴痴地凝望着她。
她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其实,我爱看,尤其是白蛇#”
这句话如一阵暖风拂过林小风的心田,让他顿时感到心跳加速,连说话的节奏都不禁变得有些慌乱:“公主殿下若是喜欢,那是最好不过。微臣这就陪殿下回房间休息。”
李涵淼听到林小风的回应,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用手轻轻捂住了小嘴,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身边的几位嬷嬷也立刻警觉起来,她们的眼神犀利如箭,仿佛在质问林小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小风愈发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小风宛如自一场恍惚中骤然觉醒,他的每一个微动、每一句言语都被无形的力量拽拉成一幅幅细腻至极的画面,清晰得近乎残酷。
他如同被电击般猛地震颤,意识到了自身的失礼之处,那感觉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瞬间紧绷。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吸仿佛连同周围凝滞而窘迫的气息一起吞咽下去,竭力抚平翻涌的情绪波澜。
林小风牵起一抹笑意,那笑里交融着难掩的苦涩与尴尬,却又潜藏着无法忽视的坚毅与镇定。
他强使自己的嗓音流淌出平稳与随意,就像在讲述日常琐碎般淡然:“啊,公主切莫误会,阳曲县这客栈非比寻常,其中新颖之物颇多,若不预先解说一番,恐生无谓误解。”
话语间略作停顿,他再次提议,眼神在公主与嬷嬷群中流转探寻:“或者,臣可先行向嬷嬷们详释一切,然后公主殿下游览,以为何如?”他的目光闪烁着谨慎而尊重的光芒。
公主闻此,轻轻咳嗽两声,那咳嗽声虽轻,却蕴含着铁石般的决断:“嗯,不必了,本宫信得过林大人。咱们一道前往便是。”她的话语如丝绒般柔和,却携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力量。
于是乎,林小风亲自引领着公主及其随行嬷嬷踏上木梯,步步深入阁楼。
他逐一讲解室内陈设,从床榻的经纬纹理至桌椅的榫卯结构,从雕花窗棂直至厚重门扇,每一样都细细述说,宛若揭示生活的肌理。
当提及那个现代文明产物——马桶时,公主的脸颊瞬息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桃红,恰似初春晨曦悄然洒落在冰肌玉肤之上,羞涩中更显娇艳。
几位嬷嬷面露异样神色,审视着林小风的眼神仿佛已给他贴上了“举止轻副的标签,然而林小风对此浑不在意,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公主脸颊上那抹娇羞的红晕,心中暗自窃喜。
公主因他的解说而对他的印象有所改善,林小风于心底悄悄舒了一口气。
关于明日之事,只要红薯一经出土,万事皆能顺理成章,他对自己的周密部署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此刻,他心里默念,一切仿若未曾发生,他林小风依旧是个恪守礼法的谦谦君子!
夜色沉沉落下,如同一块浓墨倾倒在浩渺苍穹之中,把县城里的繁华热闹与静寂安详全然浸没其中。此刻,公主所在的宅邸灯火逐渐黯淡,一盏盏熄灭,预示着她已在夜色的怀抱中酣然入梦。
与此同时,林小风凭借其矫健的步伐,在黑夜中疾行,脚步轻快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空气里踩出短暂的光华,迅速地抵达了那座矗立于城中心的宏伟剧院大门前。
门内,理王颖超正焦急等待,身影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猫,屏息凝神,准备向归来的林小风汇报今晚演出的热烈反响,期待得到他的赞赏与肯定。
然而,当林小风的身影甫一出现在视野之内,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情绪便如同积蓄已久的能量找到了宣泄口,顷刻间爆发开来。
林小风疾步跨近,他的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石,炽热且犀利,直勾勾地盯着王颖超。
他雷霆般地大步向前,动作果断地一把揪住了王颖超的衣领,面色涨得通红,双眸圆睁,犹如两颗熠熠生辉的星辰,那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声音振聋发聩,像是一记惊雷在剧院内回荡:“到底是谁如此狂妄自大,竟敢擅自改动我心爱的《白蛇传》剧本?”
王颖超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吓得脸色刷白,仿佛魂魄都被抽离一般,眼中交织着迷茫与恐慌,他语无伦次地回应:“老爷,您这……这话从何说起?我,我确实按照您的意愿,忠实还原了《白蛇传》的每一段剧情,现如今这出戏已然成为了县城热议的话题,场场爆满,口碑载道,实则并无任何违背原意之处呀。”
林小风闻此并未缓和怒容,反而更加严厉地质问道:“我不是在质疑演出效果,我说的是剧本本身,究竟谁有这般胆量私自篡改我的作品?”
王颖超面对林小风咄咄逼人的气势,越发瑟瑟发抖,小心谨慎地回答:“是周志伟周先生对剧本进行了修订。”
听到“周志伟”这个名字,林小风眉峰紧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与愠色,内心波涛汹涌:“我离开县城不过几个月光景,周志伟怎么就冒出来了,我竟毫无耳闻?”
王颖超生怕激怒林小风,赶紧慌张而又详细地解释起来:“周志伟周先生是在您外出这段时间内崭露头角的,犹如一夜之间炸响的春雷,迅速在县城内外建立了赫赫名声,已经成为一名备受尊崇的戏剧大师。现如今,他的剧本不止让县里一半的青楼生意兴隆,宾客络绎不绝,甚至连诸多富贾巨商也争相求取他的剧本,只是周先生并不轻易为人执笔。他在县内的名气如日中天,财富也随之滚滚而来,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积累了相当可观的家产。”
林小风闻此言,胸臆间的愤懑犹如长江之水翻涌不止,那一股无形的力道宛如铁匠手中冷硬的铁锤,狠狠敲击在他的心坎之上,痛楚与不平交织成一团无法消解的郁结。
他的牙关紧咬,青筋在太阳穴处微微突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口中一字一顿,恨意满溢地说:“戏剧演绎,焉能视同儿戏?剧本的改编之道,讲求的是章法严谨、对原著精髓的敬仰有加。如今,《白蛇传》这部经典之作竟遭受如此亵渎与篡改,这般肆意妄为,岂能不经过我林某人的首肯?至于那部《济公传奇》,莫非也是出自周志伟这家伙的胡乱涂鸦?这分明是对本尊原创精神的公然挑衅与亵渎1
“明天清晨,天际初晓之际,你须随我一道前往周志伟府邸,讨要那份应得的版权费用,这笔账务,至少得让他付出一半的代价1话语间,林小风双目如炬,满含不容置疑的决心。
“此刻,那家伙藏身何处?”林小风言语间尽显咬牙切齿之态,声音虽低却透出森冷之意。
王颖超听闻此问,连忙答道,面上流露出一丝敬畏与焦急:“周志伟眼下正栖身于县里的学术研究院内,独自闭门苦思新作的创作瓶颈,以至于暂且搁置了手中的笔墨,投身于那里寻找打破僵局的灵感源泉。
更有甚者,他近日竟慷慨解囊,向研究院捐出了三千两纹银,因此得到了县衙授予的荣誉研究员身份。”
林小风闻听此言,脸色虽依然笼罩在愠怒之下,但内心深处已悄然泛起一丝波澜,如同寒冰融化,怨气稍减:“看样子,周志伟尚存一丝底线,此事暂且记下,留待明日再做计较。”
“你给我仔细听着,”林小风语调沉稳有力,如磐石般坚定,“立即派遣专人遍寻城中所有画师,无论此刻他们是否安寝,皆需火速赶至醉月楼。我要他们倾尽才情,细腻入微地描绘今晚出席的所有人物肖像,每一张画面都要求活灵活现,纤细之处亦清晰可见,让人仅凭一眼便能洞悉其深邃内涵。我要通过这些画卷,揭示那些平时冠冕堂皇、貌似清高的人物背后的真面目,日后他们若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甚至是煽风点火,意图弹劾于我,便让他们见识一下后果的严重性1
话音甫落,林小风身形挺拔如松,脚步坚定而有力地迈入县衙幽深之处。
背影之后,一种庄严肃穆而又坚决果断的气息逐渐弥散,似乎预示着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清算即将来临,那场风暴将会洗刷一切虚伪与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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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小风在清晨的朦胧光影里,草草咀嚼了几口粗粝的早餐,便决绝地踏上了行程,目标直指那座常年接纳疲乏旅人的古朴客栈。
此刻,他的心头还回荡着昨天那些面容憔悴、饱经风霜的老行者的身影,他们在长途跋涉之后,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腰背,他臆测这样的老人们定然不会在黎明初现的时刻就早早起身劳作。
然而,世事总出人意料,那位高高在上的靖江帝,与其身边的两位肱骨谋士——王景文、李德贤,已打破了宫廷的作息规律,悄无声息地混迹于市井烟火之间,在狭长曲折的小巷内品尝着平凡百姓的街头美食,仅带着少数几个贴身侍卫,行动隐秘至极,连那尚沉浸在梦乡中的朝廷群臣亦浑然不觉。
客栈内部,人群熙熙攘攘,林小风独立其中,犹如礁石般坚定,静静地守候着靖江帝的归返,然而时间如流水般逝去,期盼中的龙驾却久久未能出现。
他所看见的是店员们忙碌穿梭的身影,他们手提肩扛一桶桶清澈冷冽的山泉,源源不断地注入客栈错综复杂的供水系统,这一幕令林小风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走向柜台,向那精明干练的掌柜抛出了疑问:“这座客栈的水塔储量应该相当可观,怎会需要这般频繁地补充水源呢?”
掌柜听闻,同样是满脸困惑,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客栈内的水利设施乃是巧夺天工之作,其蓄水量充沛至极,足可保证客栈内所有房间数十位住客连续数日的洗漱用水,且每日都严格执行检查制度,确保水箱永远保持满满当当。”
林小风嘴角掠过一丝戏谑的笑意,低声自语:“莫非这京都里的达官显贵们饮水竟如牛马饮水一般,毫无节制?”
言犹在耳,靖江帝及其随从一行人欢声笑语、步履轻快地返回客栈,帝王的脸庞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昨夜的疲惫已被清晨的新鲜空气洗涤得一干二净。
他与林小风寒暄几句,言语间的从容洒脱让林小风心中波澜起伏,暗自赞叹这位君主的胸怀豁达,能够在一夜之间卸下身心疲惫,重新焕发出昂扬的精神风貌。
李德贤以其特有的机敏步伐悄然贴近,嘴角勾勒一抹含蓄而狡黠的笑容,宛如狐狸窥探陷阱中的猎物般低语道:“老林呐,昨夜醉月楼里献演的那一幕‘铁枪舞’,堪称世间罕有之妙戏,不知你可曾有幸一睹其风采?”
林小风闻声,双眉紧锁,面露困惑,仿佛晨雾中迷失的船只,不解地回应:“铁枪舞?这又是何种稀奇玩意儿?”
李德贤闻言,五官瞬息万变,挤眉弄眼间流露出难以捉摸的神秘色彩,娓娓道来:“那舞台上挺立的一柄寒光闪烁的铁枪,如同龙柱般矗立,四周佳丽如云,犹如群燕绕梁,轻盈飘忽之间,凌空翻飞起舞。”
“其中尤为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位唤作白素贞的舞姬,其身形柔韧宛若月下仙子与蛇妖交融再生,舞技卓绝非凡,令人叹为观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