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她今生主动许嫁的人。
他年长她许多,无论她多娇蛮任性,多可恶霸道,他都是十分好脾气的听之任之,包容她,爱护她。
就是心思深了些,也对她使过手段,谋算过,欺骗过她……
对他,谢晚凝恼怒过,失望过,可在他离京前,他们已经冰释前嫌,她也答应他会乖乖等他回来。
结果他离开不过半年,局面却发展成了这样。
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发展。
两位皇子合谋算计,而她在皇帝默许的情况下被金贼掳走。
若不是陆子宴弃战事于不顾,奔袭千里从金无忌手里将她救下,此刻她恐怕已经入了金国营帐。
虽然她能被金无忌掳走也是因为陆子宴的缘故,但绝处逢生所带来的冲击太重,重到让谢晚凝做不到继续对他冷言冷语,厌烦嫌弃。
她是真的认命了的,反正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开陆子宴这个人,不如干脆认命,就这样继续跟他纠缠此生。
但陆子宴不肯啊,他要斩尽杀绝,他想要裴钰清的命。
这怎么行!
她绝对不能容许裴钰清出事。
一股寒风袭来,谢晚凝将毛茸茸的帽子拉低了些,缩着脖子继续走着。
算了,就此别过吧。
真见了裴钰清,她肯定又走不了了。
老天都站在她这边,她逃脱的那样顺利,又被贼人逼着跳进湖里。
深不见底的冰冷湖底,尸体捞不上来也实属正常。
随着时日渐远,只要她一直不出现,那他们总会接受她的死亡的。
只是……
只是她的父母兄长,他们若得了消息,还不知道该多么心痛。
这一边的谢晚凝心乱如麻,却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另外一边的衙门口。
鲁洲城里的大小官员早就顶着寒风在此相迎。
陆子宴一下马,就有醒目的官员上前见礼,被他一鞭子挥远。
“人在哪儿?”他双目猩红,周身凛凛杀意犹如实质,视线在一众官员身上扫过,“带路!”
鲁洲虽地处边境,民风彪悍,但场中官员都是文官,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杀神,在他的注视下,仿佛已经见到了地狱的阎王。
再也顾不上殷勤谄媚,郡守亲自上前躬身引路。
寒冬腊月,天气灰蒙蒙的,哪怕正值下午,挂着明镜高悬的堂内,也是灯火通明。
三名男子被捆绑着双手跪在地上,若谢晚凝在这儿,就能认出他们正是前夜在船上行凶的那几人。
上午才去当铺销了一次前夜抢来的赃物,下午就被捉来在这儿跪着了。
郡守跨步进门后便侧立一旁,指着堂下跪着的三人赔笑道:“就是这三人典当的那枚玉指环。”
门外又响起几道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是紧跟在后的裴钰清到了。
陆子宴头也没回,他完全没了争风吃醋的心思,目光死死盯在跪地的那三人身上。
贼眉鼠眼,瘦骨嶙峋,面相上绝非善类。
他心头一沉,握着马鞭的手隐隐有些发颤,竟然好几息都说不出话来。
后来的裴钰清已经明白事情原委,那张明俊端方的面容毫无表情,绕过僵站着的陆子宴,一步一步走到堂下,蹲在那几人面前,问:“告诉我,这东西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 ' ')